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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君故与贺济舟对视了几秒钟,她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之前他们两个在赛车场上对峙的时候,贺济舟的眼神是冰冷锋利,是一把能杀人的快刀,此时此刻他的黑眸一如寒潭般,但和之前给人感觉完全不同。

    现在的贺济舟眼神是疏远涣散。

    他在看她,又没在看她。

    他只是目光正巧落在她的身上而已,实际上视网膜神经大概都没有接收到“陈君故”的影画信息。

    陈君故看着贺济舟,微微皱眉。

    实话实说他现在这个马上要裂开的状态可比之前还要吓人十倍。

    他别是开了一油箱的赛车把人开傻了吧?陈君故叫了一下对方的名字:“贺济舟?”

    下一秒,贺济舟失焦的眼神开始聚焦了。

    尽管他全程一直面无表情,可陈君故总是觉得他自己也在挣扎,他想要聚拢已经在脑海中碎成百八十块的记忆区块——

    就像之前陈君故与贺济舟泛舟游湖的时候,有那么一阵子,他一直在自言自语,对着空气中不存在的人放狠话,整个人进入旁若无人的状态,只有他一个人的世界。

    又过十几秒钟,贺济舟的眼眸微微动了一下,他依然冷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陈君故,他的目光宛如直刺深海的月光,寂静清冷,高深莫测。

    慢慢地——他的视线慢慢地移到站在陈君故和杜景尧身边的杨星魁。

    贺济舟的唇角微微浮动了一下,仿佛想要笑一下,但随即就消失殆尽了。

    他卸了靠在电梯壁上的劲,挺直了身体,径直走出电梯,二话不说又向右侧一转,大步流星地远离——整个过程他没有停顿哪怕一秒钟,他的目光也没有施舍给任何人。

    陈君故微着皱眉,目送贺济舟离开。

    好像贺济舟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贺大公子。

    贺济舟可以我行我素,想干嘛就干嘛,不照顾任何人的情绪,可是其他人是没办法像他这样随心所欲的——傅城见到贺济舟头也不回地走了,他也跟了上去,但是路过陈君故和杜景尧的时候,又竖起食指和中指,像刚才那样戳了戳额头,又甩出来一个英文单词:“byebye——”

    陈君故:“……”

    杨星魁看了陈君故一眼,谦卑地小声说:“陈总,您和杜总还有事吧?我就不耽搁你们的时间了,以后有荣幸的话,我再去陈总公司拜访。”

    陈君故点了点头,也没再看杨星魁了,而是对杜景尧说:“走吧——”

    杜景尧要去的包厢和陈君故的“凤羽”是一个方向,他们两个人顺路一起走。

    陈君故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堆事情,挑了点跟杜景尧说了说——当然她自动隐去了她算计贺济舟,以及两个人在赛车上对峙那一段,主要是简短地讲了白治生那一段。

    “……”尽管陈君故讲的非常简略,但杜景尧还是听得惊呆了,他愣了好几秒,才说,“这帮人到底想干嘛……真是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呵。”陈君故冷笑了一声,在凤羽包厢门口停下了脚步,她正视着杜景尧,眼神和语气都十分严肃,“景尧,你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马上郑思危就要回来了,真正的不安生日子还没来呢。”

    郑思危……

    一想到这个人,杜景尧顿时说不出来一个字了。

    陈君故弯起一根手指,轻轻敲了几下杜景尧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推门走回“凤羽”包厢,陈岑岑他们三个正在嚎唱着很难听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