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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你又救我一次

    自打燕王登基之后,长安城里面乱了好一阵子,可是最乱的并不是昭国的朝堂,而是长安那见不得人的地下。

    宋观南刚刚下课回到自己院子里面,刚刚房间门,就看到了半躺在地上的人影。

    她吓了一跳,瞬间从自己的夹兜里面拿出了指虎。

    “是我。”

    地上那团人一样的轮廓发出的声音有些耳熟。

    宋观南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掀开了他的兜帽。

    “你怎么在这里?”

    她看着脸色惨白的贺隐昼,惊诧地问道。

    贺隐昼那张没有血色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技不如人罢了。”

    宋观南鼻尖微微一动,闻到了些许的血腥气。

    “你受伤了?”宋观南皱着眉头问他。

    贺隐昼点了点头,刚要说话,却是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宋观南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低头一看贺隐昼长袍下面的藏着的手指有些异样。

    她轻轻拉起贺隐昼的衣袖,一眼就看到了他顺着手指缓缓滴下的血液。

    “伤到哪了?”宋观南急切地问道。

    贺隐昼虚弱地笑了笑,嘴唇上面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小伤……不用担心。”

    宋观南看着他的脸色自然不可能信他这番话。

    “你说什么胡话呢?到现在还在流血,怎么可能是小伤?”

    说着,宋观南就拉起他的衣袖,看到了他大臂上皮肉绽开的伤口,忍不住往后仰了仰。

    贺隐昼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把自己的衣袖放下来:“别看,吓到你了吧?”

    宋观南板起脸,拉起了贺隐昼另一只衣袖。

    只见这一条胳膊上面,细碎的伤口密密麻麻的,虽然不如刚才那胳膊上面一拃长的伤口可怖,但也算得上是触目惊心。

    宋观南问他:“还能站起来吗?”

    贺隐昼苦笑一声:“我要是能站起来,必然不会以这样的姿势见到你。”

    宋观南沉默不语,转身往外走想要让林觉浅去喊医师。

    贺隐昼一眼就看出了宋观南想要去干什么,低声唤她:“别去。”

    宋观南顿住脚步,回头不解地看着他:“为什么?”

    贺隐昼轻轻摇了摇头:“这样重的伤口,说不清楚的。”

    宋观南急了:“那你这样伤口发炎溃烂了是要命的。”

    贺隐昼微微一笑:“怎么,怕我死啊?”

    宋观南点了点头,却对上了贺隐昼虚弱中带着戏谑的笑脸,忍不住啧了一声:如果你觉得自己的命不值钱,大可以出去死在大街上,而不是死在我的房间里面。”

    说这话的时候,宋观南的神情格外冷硬,倒是让贺隐昼不敢再胡说了。

    他正色道:“我见不得人。”

    宋观南皱了皱眉头:“见不得人?”

    贺隐昼脸上写着无奈:“我的身份,见不得光。”

    说这话的时候,外面大好的天光笼罩在他的脸上,莫名的有些神圣。

    宋观南沉默了片刻,转身进了房间里面,拿了药出来:“我给你包扎。”

    贺隐昼看着宋观南手里面的瓷瓶和棉团,怔了怔。

    宋观南先给他把伤口冲洗干净,随后小心翼翼地消毒包扎。

    终于是把他胳膊上面的伤口包扎完了,宋观南站起身伸了伸懒腰,视线落在了贺隐昼的腿上。

    贺隐昼被宋观南这样盯着,脸上浮现出了些许尴尬的神色。

    宋观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随后蹲下身子要掀开贺隐昼的裤腿。

    贺隐昼吓了一跳:“不用不用。”

    宋观南啧了一声,捻了捻自己手上的血渍:“你腿上也有伤口。”

    她现在只担心贺隐昼身上的伤口发炎了,现在这个朝代医术远远比不得后世,万一真的出什么意外……贺隐昼这条命也算是交代了。

    说着,宋观南就是伸手拽住了贺隐昼的裤脚往长靴外面拉。

    贺隐昼大惊失色,原本就因为失血过多惨白的脸色更加没有光彩。

    他一边反抗,一边嘴里念叨着:“不用不用。”

    可是宋观南手劲很大,而他又是胳膊上面受了伤,一时间竟然被宋观南得逞了。

    宋观南看着他腿上深深浅浅的淤青,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趁着宋观南拿棉球的时候,贺隐昼想要悄悄地把自己的腿收回来。

    偏偏宋观南后脑勺好像长了眼睛一样,精准地捏住了他的小腿。

    贺隐昼怔怔地看着宋观南的侧脸,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

    可是宋观南却面色如常,丝毫没有男女大防的意思。

    坦坦荡荡,没有一点畏缩。

    反倒是让他感觉自己像个闺阁女子一样。

    贺隐昼梗了梗脖子,挺了挺脊背,有些怅然地说道:“没想到,你又救了我一次。”

    宋观南哼笑一声:“这有什么,我救的是命,而不是你。”

    贺隐昼这个人给她一种走在刀尖上的感觉,自然是要远离。

    她不喜欢自己的生活里面处处都是危险,那样随时要一身伤口掉脑袋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糟糕。

    贺隐昼不傻,自然能够听出来宋观南是在和自己撇清关系,一时间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他说不上来自己心里面是什么样样的感觉,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心里面缓缓剥离开,酸涩的厉害。

    可是宋观南并不知道他心里面是怎么想的,只是收拾好东西拍了拍手:“好了,伤口不要沾水,如果有你信得过的医师,一定要在处理一下,免得……”

    宋观南一抬眼,就看见贺隐昼用一种哀伤的眼神看着自己,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面,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她轻咳了一下,别开了脸。

    贺隐昼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抬起自己伤势较轻的那只胳膊,拉了拉自己披风上面的兜帽。

    一瞬间,他的眼前又阴暗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