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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不如盆景

    郑慈颤颤巍巍地吸了一口气:“那人,拿着槐花玉。”

    整个广庭里面瞬间安静了下来,只能听见贺聿龄手里拨弄盆景细碎的声音。

    郑慈低着头不敢出声,只能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右相的反应。

    可整个广庭里面依旧格外的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郑慈的面前出现了一双白麻布的袜子。

    而贺聿龄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面前,缓缓问他:“你是说……槐花玉?”

    郑慈抬眼,试探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右相,但是右相正站在他面前,他只能看到那干净而且没有一丝褶皱的下装。

    “正是,槐花玉,刻的字是寅,寅虎的寅。”

    郑慈不敢有丝毫的隐瞒,飞快的说。

    面前那双脚转身往后走,就在郑慈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

    他被迫抬起头来,对上了右相的眸子。

    贺聿龄笑了笑,看上并没有多大的波澜:“槐花玉,鬼市的人,你怎么会惹上鬼市的人?”

    郑慈僵着脸,一个劲地摇头:“我不知道啊大人,我哪里知道一个书院能够和鬼市那边扯上关系?”

    右相垂眸,让郑慈看不清楚他眼底的情绪:“鬼市一向是朝廷井水不犯河水,你这次是撞上了枪口。”

    郑慈听右相这样说,很是惊惶:“大人,您可不能不救我啊,万一……”

    “啪。”

    贺聿龄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郑慈难以置信地看着贺聿龄,一点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贺聿龄要打自己这一巴掌。

    虽然他的确是想要倚仗右相,但他郑慈好歹也是太史令,是清清白白的史官!

    贺聿龄看着郑慈的眼神,自然是知道郑慈在想什么,但是他却是慢慢悠悠的笑了一下:“怎么,不服?”

    郑慈立刻低下头去:“不敢。”

    贺聿龄冷笑一声:“你们这些史官怎么想的,我还能不清楚?”

    说着,贺聿龄走到一边继续摆弄着放在广庭里面的盆景。

    郑慈咬着后槽牙,跪在地上不敢说话,后背挺直仿佛在隐隐反抗着什么

    贺聿龄并不在意郑慈会对自己怎么看,他只是笑了笑:“郑大人你怎么想我贺某人并不在意,但要是因为你这件事情让鬼市纠缠到我头上来,你就算是史官,我贺聿龄也不怕你在史书上面写什么东西。”

    他说得很慢,可是每一个字都像是砸在了郑慈的心头。

    郑慈眼神有些闪躲,不敢有丝毫和贺聿龄的交流。

    他很清楚,虽然没有人知道鬼市在哪里,但鬼市一直都存在,再鬼市上面几乎能够做成所有见不得光的生意。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鬼市常年被不良人查,但却从来没有被掀了老窝。

    郑慈喉咙发硬:“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你问我怎么办?”贺聿龄就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郑慈别开脸,明显是不愿意和右相说什么。

    贺聿龄冷哼一声:“郑大人不用担心,鬼市顾不上那么多的事情,只要人没死,鬼市也不愿意和朝廷有过多的牵扯。”

    他也不等郑慈说什么,直接看向了一边右相府上的侍女:“天热,这盆有点蔫了,去把我的那些白玉珠铺在树根旁边降降温,免得我这小松死了。”

    说完之后,他慢慢悠悠地看向了地上的郑慈:“郑大人还不走吗?在等什么呢?”

    郑慈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立马起身告辞了。

    右相却是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冷哼一声,随后继续侍弄着自己的盆景。

    等宋观南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地方。

    就好像是全身被压路机压过一遍一样。

    她喟叹一声,仰着头看着天花板。

    林觉浅从门口走了进来,手里面还端着一碗面:“阿姐,快吃点。”

    宋观南也觉得自己肚子里面空的作响,刚想要起身,却坐不起来。

    宋彦文却在这时候走了进来:“你这折腾得厉害,好好躺床上养着吧。”

    宋观南不解地看着他,却发现宋彦文眼眶发红。

    她低下头去,闷闷地嗯了一声。

    宋彦文轻轻摸了摸宋观南的头:“都怪师父,是师父没用……”

    他有些哽咽,低着头不肯让宋观南看到她的脸。

    宋观南却是笑了笑:“师父,书院还在,只要小林秋闱的时候正常发挥,咱们书院总会出头的。”

    随后,宋观南看向了一边林觉浅,笑得格外天真:“小林说对吗?”

    林觉浅愣了一下,随后立刻点头:“阿姐说得对,宋叔不要自责了。”

    宋彦文爱怜地看着宋观南,眉头紧皱。

    宋观南自然知道宋彦文是在想什么,他一定是在自己责怪自己。

    可是宋观南并不觉得桃庐书院受到欺辱会是一件意外的事情。

    就算他们再强,也总会有比他们更强的人来欺凌他们。

    宋观南叹了一口气:“师父现在就安心看看书就好了,还有徒弟呢。”

    宋彦文没有说话,一言不发地起身走出去了。

    他站在门外,抬手擦掉了自己眼尾刚刚沁出的泪水。

    偏偏他不想被两个孩子看到的泪水还是被林觉浅看到了。

    林觉浅冲他抱拳:“宋叔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和阿姐的教诲。”

    说着,他看向宋彦文的眼神格外的坚定,有着说不出的力度。

    宋彦文怔怔地看着林觉浅,突然笑了一下:“你阿爷中举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你应该不知道,当时他可是三元及第,好不风光。”

    林觉浅的眼睛里面浮现出了些许的迷茫,记忆中的阿爷总是那样严肃而忙碌,这还是他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见关于自家阿爷的故事。

    宋彦文看着他,仿佛是透过他看向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状元郎。

    过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