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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已经死的谋士

    宋观南微微一笑:“一朝风起断其翼。”

    她补上了贺聿龄的后面半句话。

    以往的记忆一一浮现在宋观南的面前,她又想起了自己曾经在平康坊里面见过的那个少年。

    那是贺聿龄的嫡子,很可惜,落在了赵载年的手里面,而赵载年可不是会因为他是谁的儿子就放过他的人。

    贺聿龄看着宋观南:“林觉浅,是你的徒弟吗?”

    宋观南点点头:“我把他当做自己的弟弟。”

    说这话的时候,楼下刑场上的刽子手已经抬上来了铡刀。

    那铡刀看上去有一人长,在惨白的阳光下面反射着冰冷的光。

    宋观南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巨大的铡刀,浑身的血液几乎要凝结在一起,也不知道是因为第一次见这样的铡刀,还是因为她意识到本来该上刑场的人是自己。

    随着监斩官一声令下,那高高扬起的铡刀轰然落下。

    而铡刀落下的时候,人头也落下。

    鲜血瞬间从那尸体的脖子喷了出来,洒出去很远。

    即使距离那么远,宋观南还是忍不住轻轻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

    这是身体下意识的举动,想要看看自己的脑袋还在不在脖子上面。

    “宋先生,如果不是我的话,现在地上那颗头,该是你脖子上的那颗。”

    宋观南没有说话,而是直勾勾地看着刚刚停止滚动的头颅。

    自己不认识这个女子,但是她却是替自己死了。

    宋观南说不出自己心里面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呆在这样一个年代里面,自己原本坚定的内心已经开始变得麻木了起来。

    “她本来不该死的。”

    宋观南轻声说。

    “人都是要死的,用她的死换你一条命,值得。”

    宋观南一动不动:“只有右相觉得值得,我不觉得,她……也不觉得。”

    “没有人该替别人去死,这不是结束一个人生命的理由,生命这东西,哪里分高下?”

    宋观南的语气平缓,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反倒是让贺聿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上宋观南的话了。

    就在贺聿龄愣神的这一瞬间,宋观南再次看向了他:“可以麻烦右相告诉我,他们都和右相谈了什么样的条件?右相才愿意救我?”

    贺聿龄啧了一声:“条件很多,价钱开得很大,但是对于我来说都算不上什么,是我自己想要救宋先生。”

    宋观南冷哼一声:“右相自己想要救我?那我宋观南的面子可不是一般的大了。”

    “当年对诗的人是你,这一点就足够了。”

    贺聿龄看着宋观南的侧脸,只觉得她坐在那里,即使身上五花大绑,但是面上却是分外的淡定,一点也不像是被限制了自由的人。

    宋观南扯了扯嘴角,到底还是没忍住冷笑了一声:“说到底,右相想要的是一个不存在于世间的宋观南。”

    说到这里,宋观南缓缓回头看向了贺聿龄。

    她的眼神无比的平静:“现在,‘宋观南’已经死在了铡刀下面,那我是谁呢?”

    “或者说,右相希望我是谁呢?”

    贺聿龄听见宋观南的话之后,哈哈大笑:“有意思有意思,你果然是最合适的人选,右相府缺的就是你这样的谋士。”

    宋观南听见“谋士”两个字之后,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右相想要的是我的谋略,而不是我的命啊。”

    说到这的时候,宋观南眯了眯眼睛:“这样说来,右相是想要我做一把刀?”

    贺聿龄摸了摸自己的胡须:“是,也不是。”

    “哦?”宋观南总专家口头上面表示的是疑惑,可实际上她的表情和刚才没有一丝一毫的分别。

    此时此刻的她坐在贺聿龄的面前,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反倒是像极了一口看不见底的古井。

    平静到没有任何的波澜。

    贺聿龄定定地看着她:“难道宋先生不觉得昭国现在算不上一个国家吗?”

    宋观南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明显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贺聿龄看向了朱雀大街上面来来往往的行人,看到地上的人头基本上都是熟视无睹。

    仿佛在这个长安里面,死一个人并不是什么大事。

    宋观南顺着贺聿龄的视线看了过去,正好看到了有一个人缓缓走向了“宋观南”的尸身。

    这道身影宋观南无比的熟悉,正是师父的好兄弟,大理寺的评事,赵载年。

    宋观南亲眼看着赵载年走到那颗头颅的旁边,他蹲下身子看了又看。

    “他认出来了,那不是你。”

    贺聿龄坐在一边轻笑。

    宋观南眉眼间依旧淡然,只不过看着赵载年那小心翼翼的模样时,鼻子免不了一酸。

    “他自愿辞官救你。”

    贺聿龄对宋观南说道。

    宋观南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目送着赵载年把地上的尸首收起来带走。

    她胸口闷闷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绳子绑得太紧,亦或是别的原因。

    直到赵载年消失在了宋观南的视线之中,她悠长地呼出一口气,像是放下了什么重担一样:“右相既然需要刀,那我宋观南就是右相手里面最快的那一把。”

    她说得毫无心理负担,果断地让右相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贺聿龄仔细打量着宋观南的神情,似乎想要在宋观南的脸上看到什么心口不一的蛛丝马迹。

    可是宋观南神色淡然,仿佛自己方才所说的都是真心话一样。

    见贺聿龄一直看着自己,宋观南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

    她并不喜欢被人长时间地注视,这让她无比难受。

    贺聿龄哈哈大笑:“好好好,从今天起,你就在我府里,我会把红烛接过来陪你,到时候,你就是我府上最神秘的谋士。”

    随后,贺聿龄挥了挥手。

    宋观南本以为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