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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圣人的忌惮

    宋观南面带微笑:“那就多谢郭将军把自己干儿子送到我身边了?”

    虽然是笑着,可是她看向郭准的眼睛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

    郭准后背一紧,突然也反应过来,站在自己面前的事宋观南,而不是后宫里面的妃嫔。

    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郭准也来不及找补了。

    他讪讪的笑笑,随后躬身:“萧妃,右卫率,咱家还要回御书房侍候官家,先行一步。”

    宋观南嗯了一声,随后意味深长的看着郭准离开的背影。

    萧妃和宋观南之前见过一面,但也仅仅只是一面。

    她带着宋观南来到了刚刚收拾出来的房间,一一为宋观南介绍该怎么在这里生活。

    宋观南怔了一下,随后说:“这些事情,娘娘不必亲力亲为的。”

    萧妃按住宋观南的手,轻轻摇了摇头:“佑儿没少麻烦右卫率,让右卫率能够在宫里过得舒心,也是我的一番心意。”

    她说的很是真挚,恍惚间,宋观南觉得自己面对的不是皇妃,而只是一个为了孩子考虑的母亲。

    宋观南突然想到了季承佑,只觉得他这样年幼却又有不一样的心境,也和面前萧妃的淡然有不可或缺的关系。

    她在朝堂里面这么久了,却并没有听说萧妃家里在朝堂中有什么靠山,硬要说的话,也只是在昭国的商贾之中有些名气。

    宋观南压低了声音:“萧妃放心,七皇子现在很安全,您明天让人把七皇子接回宫里,过些日子,东宫有变。”

    听见宋观南的话,萧妃先是怔了一下,随后对着宋观南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送走了萧妃之后,宋观南一个人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御书房里面烛火通明。

    季昇看着刚刚送来的证词,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供认不讳?”

    “正是。”

    听见郭准的话之后,季昇抬手捏了捏鼻梁。

    “我以前竟然没发现,他王庆业竟然会是个问什么答什么的。”

    郭准想了想说:“官家,会不会是他觉得反正右相被抓,他已经跑不了了,不如这样说,反倒是能让官家您网开一面?”

    季昇用手托着下巴,缓缓摇了摇头:“不对……这里面或许有蹊跷。”

    郭准没有说话,御书房里面只剩下季昇有些重的呼吸声,还有烛火燃烧是不是发出的噼啪声。

    “宋观南……”

    季昇呢喃道:“她不简单,能够做出那么多的事情,翻身这样快,朕不得不防啊。”

    “官家,陇右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

    郭准轻声提醒道。

    “朕明白。”

    季昇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格外疲惫,他叹了一口气,原本托在下巴上的手又抚上了自己的太阳穴轻轻揉搓着。

    “观星使来了吗?”

    季昇抬眼看向郭准。

    郭准摇了摇头:“回陛下,观星使的人一般都是晌午来,鲜少有深夜进宫的。”

    季昇啧了一声:“是朕心急了。”

    随后,季昇站起身,在御书房里面来回踱步:“郭准,朕问你,你觉得齐王能不能察觉到危险?”

    郭准明白这是季昇心神不宁,毕竟齐王在陇西打仗,现在右相的暗卫还去了陇西。

    腹背受敌的情况下,齐王很有可能失手。

    可心里面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这样说。

    郭准安慰道:“齐王自幼聪慧,吉人自有天相。”

    季昇点了点头:“你先下去,朕自己待一会。”

    郭准唱喏,退了出去。

    季昇站在御书房正中间的空地上,若有所思的看向了窗户外面。

    多年来的风风雨雨好像都只是一瞬间,他忘不了贺聿龄供词里面的那些话。

    那些……宋观南和自己恩怨的话。

    季昇想不出来自己到底该怎么才能让宋观南对季家死心塌地。

    可是季昇也明白,宋观南既然敢于提出造船,又能够掀翻右相这样一个权臣。

    她不简单。

    在宫里,宋观南难得的安生了几天。

    倒不是因为她不想折腾,而是她意识到现在季昇对她有了戒心。

    这一点从自己房间周围那些影影绰绰的那些神鹰当中就能够看出来,有的是无数眼睛在暗处看着自己。

    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随后看向了自己手里面的策论。

    “师父,我写的怎么样?”

    季承佑眼巴巴的看着宋观南。

    宋观南皱了皱眉头:“写的还行,比之前好,反是还有逻辑不通畅的地方。”

    “啊?”

    “你看这里,你既要说朝堂与百姓相辅相成,又要说朝廷是朝廷,百姓是百姓。

    是不是矛盾了?”

    宋观南轻声细语的对季承佑说着。

    季承佑立刻点了点头:“师父说得对,我的确是想不明白这里。”

    “哪里不明白?”

    宋观南问他。

    季承佑一脸认真的看着宋观南:“明明说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可是舟行水上,水却看不见船上面发生的事情,如何得知什么时候覆舟?”

    宋观南沉吟了片刻:“这里的舟,是水能够承托的,等到舟大了,太沉了,就会被水淹没。

    也就是说,不是水来决定覆舟,水不会无缘无故覆舟,船沉了,问题出在船上。”

    宋观南语气轻缓,向季承佑慢慢的解释了这样一个道理。

    季承佑听完宋观南觉得话之后,低着头想了片刻:“船是一定有的,水也是一直在的,船能够走多远,取决于掌舵人的技术。”

    “师父,这句话这样说,对吗?”

    季承佑眉头微蹙,用不解的眼神看向了宋观南。

    宋观南点点头:“你能够想到这一点,基本上就已经明白了大半,所以你写的策论问题就是出在这里,你分不清楚舟到底为什么一定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