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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6章 钦差驾到

    唐王的近侍架着安如山来到了徽州城的城门口,一路上都没有遇见多少百姓。

    季承佑一边看着安如山慌慌张张的模样,一边感叹地说了一句:“安府君还真是……治民有方啊。”

    安如山被押着,虽然不知道季承佑到底想要做什么,可是事情已经发展到了现在,安如山心里面也清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到了城门口,季承佑带着人把安如山按在了城里的道路中间。

    安如山跪在地上,看着眼前紧闭的徽州城大门,心跳得飞快。

    季承佑就站在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事已至此,安如山依旧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唐王这是做什么?臣也没有做什么啊?怎么……”

    “嘘——”

    季承佑把食指竖在自己唇前,也做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出来:“没做什么的话,怎么本王的侍卫,看到了那么多不该看的东西呢?”

    直到这个时候,安如山才反应过来,面前的季承佑并不像是自己想象当中的无能之辈。

    季承佑的视线看向了徽州城紧闭的大门,对一边的近侍说道:“开门吧。”

    徽州城的大门缓缓打开,阳光从打开的门洒到了街道上面,唯独停在了安如山的膝前。

    安如山看向了城门外面,一身红衣的钦差像极了一团火,灼伤了他的眼睛。

    钦差骑着高头大马,缓缓地来到了安如山的面前。

    “安如山接旨。”

    钦差的声音格外的洪亮,回荡在城门的门洞里面。

    安如山恍然间好像知道了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他定定地看向了那马背上面的钦差,随后下意识地看向了站在一边的季承佑。

    “唐王这是要我死?”

    安如山恶狠狠地盯着季承佑。

    季承佑赶忙摆摆手:“不敢不敢,像安府君这样的人,仅仅只是死的话,太便宜您嘞。”

    说这话的时候,季承佑笑眯眯的,仿佛只是在和安如山探讨今天的天气怎么样似的语气。

    马背上的钦差也不顾安如山知不知道接旨,直接打开了自己手里面的卷轴,开始宣读旨意。

    “今徽州府府君安如山草菅人命,罔顾人伦,死不足惜。”

    “……”

    “遂剥夺官位,即刻押送回长安,听后大理寺发落。”

    “钦此——”

    随后,钦差翻身下马,把自己手里面的圣旨伸到了安如山的面前。

    安如山看着自己面前的圣旨,险些一口气没有提上来。

    季承佑缓缓走到了钦差的身边:“给本王吧。”

    钦差自然也是认得季承佑的,于是直接把自己手里面的卷轴呈给了季承佑。

    季承佑手里面拿着那圣旨,站在安如山的面前:“你可认罪?”

    安如山面如死灰,一时间什么也听不进去,什么也说不出来。

    季承佑却是不慌不忙地踱步,垂眸盯着他:“本王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笑得颇为亲和,如果不是本王曾经亲眼所见那些百姓的生活,本王也不相信,一个笑起来那么温良的人,竟然会是一个泯灭了人性的人。”

    安如山一言不发地跪在原地。

    如果不是他的两边被唐王的近侍夹住,恐怕早就已经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他深知自己坐下的那些事情如果真的传出去了会变成什么样子,他甚至情愿自己现在立刻死去,也不愿意在季承佑这样冷嘲热讽的眼神下存活。

    季承佑打开了手里面的卷轴,继续一句一字地念给安如山听。

    “死不足惜,听见了吗?这说的是你,死不足惜的人是你。”

    季承佑的声音懒懒散散的,可却像是刀片一样,一下一下地刺向了安如山的心肺。

    安如山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就在这个时候,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季承佑回头看去,正好和站在水夫人身边的宋观南对上了视线。

    他立刻走到了一边。

    安如山抬眼,他看到的不是宋观南,而是站在正中间的水夫人。

    水夫人笑意盈盈地走上前来,一巴掌就打在了安如山的脸上:“狗东西,老娘的那把刀呢?”

    水夫人是铁匠世家出身,手上的力道自然也不是小姑娘能够比拟的。

    仅仅只是一巴掌,却是在一瞬间让安如山的脸肿得老高。

    宋观南站在一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安如山不对称的两边脸,只觉得打得很是解气。

    “刀?什么刀?”

    也许是因为脸不对称的原因,安如山口齿不清地说着,还挣扎着,试图想要站起身来和水夫人平视。

    可他想要站起来是一回事,唐王身边的近侍让不让他站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见安如山还反问自己是什么刀,水夫人愈发生气,又是反手给了安如山一巴掌:“少和老娘装傻充愣,老娘的那把刀呢?”

    宋观南和季承佑听得云里雾里,显然是不知道水夫人所说的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跟在水夫人身后的三当家和这些“土匪”弟兄们,却仿佛都知道是什么一样。

    被接连打了两巴掌,安如山头脑发蒙,也不敢在糊弄水夫人了:“刀……刀就在徽州府,我可不敢毁坏啊。”

    他也看到了水夫人高高抬起的手掌。

    安如山清楚地知道那把刀对于水夫人的重要性,也知道如果自己不说,水夫人会一直打到他说为止。

    听见安如山说出来那刀的下落,水夫人才放下了手掌。

    她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盯着安如山。

    空气之中格外的寂静,安如山战战兢兢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水夫人:“你不是十几年前就走了吗?回来做什么?”

    “自然是回来拿我的刀。”

    水夫人说的理所应当。

    可下一秒,一边的季承佑就把那身穿红衣的钦差推了出来。

    钦差本来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可是当他打开季承佑塞到自己手里面的卷轴时,眼神都亮了几分。

    “传帝师旨意,即刻封水夫人为徽州府君,望水府君不忘初心,予百姓休养生息,安居乐业。”

    这旨意突如其来,可也算得上是众望所归。

    见周围的人没有什么反应,宋观南带头先是带头喊了起来:“见过水府君。”

    于是周围稀稀拉拉地跪了一片人。

    这下,安如山更加急切了,看着面前的水夫人:“好歹咱们也是夫妻一场,不至于……”

    “有什么不至于的?”

    水夫人嗤笑着摆了摆手:“当年若不是我年少不懂事,把阿爷的宝刀卖给了你,还不至于如此的颠沛流离。”

    说到这里,水夫人伸出手,从笑意盈盈的钦差手里面接过了这一封圣旨。

    宋观南笑眯眯的,看上去好不开心。

    水云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忽然间问她:“为什么帝师要让我阿娘做府君?”

    宋观南笑着回答:“也许是知道你阿娘和这位安如山不对付吧。”

    水云怔了一下,随后点了点头:“就算他是我生身父亲,可他做下了这样多的事情,早就不是人了,更不是我阿爷了。”

    宋观南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水云,似乎是想到了当年在长安的时候,恍然间明白了为什么水云从来都不会提起自己的父亲。

    虽然老话常说“儿不嫌母丑,子不嫌家贫”,可这样的父亲……真的会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