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白又岂会因为这样简单的话就被打倒,游戏才刚刚开始。
疏白忍着心中的疼痛,强行让自己抽离出去作为一个理智的旁观者:“殿下说的不错,颜家的生死和殿下有什么关系。可是皇后和庆王和殿下也没有关系吗?皇贵妃再怎么得宠,她的儿子也不是嫡子,皇后仍然是皇后,叶家是朝堂的叶家,庆王即使封王,他也是皇位最有力的竟争者。二殿下有皇帝的宠爱尚可与之一争,那殿下有什么呢?目前还是虚无缥缈的寒门子弟吗?”
唐凤桓没想到颜疏白身在深闺,也知道当朝局势。
疏白的目的已经成功达成,她激怒了唐凤桓。
唐凤桓也顾不上自己是在马车里也一个他最憎恶的女子讨论皇位继承的问题,开口就说:“你的意思是,我自己没有和他们一争的本事,还得依靠你颜疏白的力量?”
疏白眼中闪过精光,只要唐凤桓和她说话,她就站在有利地位。
“岂敢,殿下的才能人人皆知,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寒门子弟支持殿下,朝堂上目前也有很多科举考上的官员依附殿下,我怎会大言不惭,觉得殿下得依靠我。”
疏白把人惹毛之后,再夸赞几句关于唐凤桓的功绩,给人顺毛。
唐凤桓神色稍缓。
疏白赶快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我可以开诚布公告诉殿下,我来不是为了帮助殿下,我有自知之明,也不怀疑殿下的能力。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翻案。”
“不过,殿下,您真的确定,拒绝我是一个好的选择吗?”
疏白这一问直接问在了唐凤桓的痛处。
“皇后有叶家支持,殿下当然有自己的势力,但是在朝堂上,如果不是特别的重大案件,真的可以扳倒叶家吗?”疏白轻飘飘的说。
疏白运气实在太好,她不知道自己随便的一句话,刚巧砸中了唐凤桓的痛楚。
他们精心设计,把户部私通赈灾银子的事情捅到了皇帝那里,让皇帝知道。
可是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根本没有任何处置叶家的动静,甚至都没有溅起任何水花。
连围在叶家周围的那些走狗都没有受到任何惩处。
他的暗探探查的接过就是叶家补上了亏空,赈灾的银子到达了地方。
原本他的计划是,用这次的事件让叶家栽个跟头,即使不至于赶尽杀绝,也能让叶家元气大伤。
可是,没有掀起丝毫风浪。
虽然那笔银子最后落到了他的手里,唐凤桓也丝毫开心不起来。
他这次之后才知道叶家是怎样的庞然大物,平时皇上对叶家多是敲打,甚至前些日子叶疾休都降职罚俸。
可这些都伤害不到叶家的根基,皇上从来没想过完全打压叶家,所以这样的罪名都掩盖下来。
而谋反这样的重,只要揭发出来,就算是皇子皇孙也难逃一死。
如果能从颜疏白那里拿到证据,扳倒叶家,庆王一党也变得容易。
疏白看唐凤桓想通,再加一把火说:“殿下的才能应该用在更宽广的天地,如果能用这样现成的办法扳倒庆王,那之后的二皇子如何再拦得住殿下?”
疏白一字一句都为五殿下着想,实际上想的只有自家的案子。
唐凤桓盯着疏白这张嘴,心想:“以前这人也如此巧舌如簧?”
“你刚刚说庆王谋反的证据,仔细说说。”
疏白会心一笑,知道有机会,她坐在地上,腿被自己压得有些酸了,别扭地想换个动作。
“你坐下说吧。”
疏白一喜,道一声是,慢慢站起来,坐在另一侧的座位上。
“我这里确实有证据,人证有庆王收买的人的供词和皇后的亲笔书信。”
明明是一个人的证据被疏白硬生生说成两份。分别指向庆王和皇后。
也许是天生,疏白太会把握人的心思,把唐凤桓的需求死死地捏在自己的手里,控制住情形。明明手中只有一些和皇后庆王不太相关的证据,可她的镇定自若硬是把唐凤桓唬住。
或许她自己就已经说服了自己,让自己也完全相信自己手中有决定庆王生死的证据。
疏白是一个天才的赌徒,在如此的情况下和一个对自己抱着杀母之仇的仇人,也要拿出自己的所有来进行这场游戏。
毫无疑问的是,她是赢家。
“你既然有这样的证据,有什么必要找我帮忙?”
“殿下觉得我一个颜家人,还是被皇上赏赐出去的奴婢,有什么本事能够告倒庆王和皇后?”
唐凤桓点点头,算是相信了她的说辞。
“那你先给我看看证据。”
疏白却又说:“还有一事不敢欺瞒殿下,我手上的证据并不能扳倒庆王。”
唐凤桓接话道:“一个人证不能指证庆王,完全可以说是诬告,皇后的书信也只能说明皇后和这件事情有关,庆王依然可以全身而退。”
不需要疏白分析,唐凤桓已经点出了事情的关键所在。
“殿下是聪明人。”
“所以,你是想我找到其他的证据,用这件事扳倒庆王?”
“是。”
唐凤桓笑说:“既然需要我自己找证据,那你在这中间做了什么?提供这样一个可能性?”
“殿下又怎么知道自己找到的证据能够指证庆王,皇后的亲笔书信,您真的觉得是不需要的吗?”
“书信?”唐凤桓轻佻地道一声,身体前倾,伸出手臂,速度极快。
疏白一个养尊处优的女子怎么跟得上不知道训练了多长时间的唐凤桓。
唐凤桓轻而易举把疏白控制住,她手中的那个盒子也太显眼了。
从遇到她,他早已经注意到了。
每次颜疏白情绪波动的时候,她都会下意识地抓紧手中的盒子,或许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转眼间,疏白的盒子已经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