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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芊轶随着赵靳尘的动作站起身,落落大方地笑着和众人打招呼。

    推杯换盏间,陈毅毫不顾忌地调侃赵靳尘,“我们赵总就是疼老婆,出资给人家拍了一个戏啊。”

    娱乐圈声色犬马,阶级划分十分明显,有资源和有资源的斗,没资源的有时候只能看运气。曾芊轶出道不过几年,就接到了很多前辈都接触不到的大制作。

    曾芊轶垂下头,也听出了陈毅的画外音。她想,等这部电影官宣,恐怕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赵靳尘却毫不在乎,他随性地倚在靠背上,“我老婆,我就要给她最好的。”

    似是料到,她会转头看自己。赵靳尘早已先将目光放在她的脸上。

    头顶的灯光打在脸上,纤长的睫毛一上一下的。

    曾芊轶眼神怔忪地看他,也调侃着说,“那赵总给的还不够多啊。”

    众人哄笑着起来,胆大的人说,“嫂子那你还想要什么?就依着我哥对您的喜欢,您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想办法给您搞一个。”

    曾芊轶被他逗笑,心想,真是喝多了。

    她微微挑眉,转眼和赵靳尘四目相对,“东西不重要,心意才是最重要的。”

    “好。”

    酒杯又被高高举起,赵靳尘不让她喝,敬她的酒都替赵靳尘拦下了。

    闹哄哄的包厢,赵靳尘转头贴得她很近,呼吸间喘出的热气令她的耳垂红了起来。

    她下意识地想躲,被桌子下的手拉住了,“不离婚了好不好?”

    曾芊轶抿唇没有回应,只是眼神中还是不可控制地划过一丝落寞。

    赵靳尘呼出一口气,“那看来我哄老婆之路还是任重道远啊。”

    曾芊轶也不知是生理反应,还是心理反应,她被赵靳尘弄得整个人燥热了起来。

    她无奈地抬手,将他的头推开。

    “别靠着我,满身酒味。”

    赵靳尘的蛊惑着看她,满意地笑着,依了她。

    “粥好喝吗?”

    曾芊轶愣了一下,她被他着无厘头的话问的有些蒙,“什么粥?”

    赵靳尘不想解释,“不记得算了。”记不记得也不重要,她不记得说明这个粥不好喝。

    他想,下次不能订外卖了。

    曾芊轶有些无语地瞥了他一眼,对他话说一半的行为表示无语。

    过了好久,曾芊轶灵光乍现,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正和陈毅喝酒的人。

    她终于想到了那被丢在垃圾桶的外卖。

    时隔三天,终于破案了。

    曾芊轶被他逗得想笑。但毕竟是自己将人家的心意丢了,遂决定继续装死。

    黑色林肯,赵靳尘装作喝多了,趴在她的怀里。

    “让我躺一会,我难受。”

    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他极为幸福地在她怀里挪了一下,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动作。

    曾芊轶以前从未见他喝成这样过,想到他是因为替自己挡酒才这样的,不免有一些心疼。“喝多了吧,还装英雄替我挡酒。”

    赵靳尘喝多了也并不闹腾,像个小狗一样趴在她怀里,“有我在,不能让你喝多啊。”

    曾芊轶指尖穿过他的头发,睫毛微微颤抖,眼中有一丝动情。

    算是迟来的忏悔吗?

    不过,好像也没有很迟。

    赵靳尘又问了她一遍,“不离婚了好不好?”

    “好吗?老婆。”

    她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攥住,就连呼吸都紧了几分。以前,他从未叫过她“老婆”,今天叫的次数格外多。

    赵靳尘听不见她的回应,撑着座椅坐直了。他像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狗,因喝了酒,脸颊和耳根出都有些红。他拉住曾芊轶的手腕,看着她灯光下朦胧的侧脸,央求着说,“你也不要我了吗?”

    曾芊轶被他这幅样子弄得也有些难受。她张着唇,隔了几秒才说出埋藏在心底的质问,“可明明,是你先不要我的。”

    虽是质问的话,但她说的极为平静。

    只是淡淡地阐述事实,没有埋怨,没有痛恨。

    他总是这样,哄人的时候恨不得将你捧在天上,做起事来却从不顾虑她是他的妻子。

    所以,她才要不轻易原谅。

    他张开嘴,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我……”

    赵靳尘见不得她这个样子,他宁愿她能跟自己吵一架。然后,他在将她拥入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哄一哄就解决问题了。

    现在的她平静得有些可怕。

    “那你说,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他不想坐以待毙。

    曾芊轶不看他,眼睛看向另一侧。

    为什么要问她怎么做呢?你喜欢一个人,还会不停问她要什么吗?

    肯定不会。

    爱应该是想把拥有的一切送给对方,给你笑容,给你快乐,给你爱和包容。

    她早该意识到的,赵靳尘没有爱人的能力。

    对乔岁如此,对曾芊轶同样。

    曾芊轶无奈地笑了一下,“到家了,下车吧。”

    赵靳尘没动,“你不下吗?”

    “我要回家的。”

    赵靳尘叹了一口气,推开车门后,走的有些踉跄。

    她念了一个地址,而后将头倚在车窗上,陷入了沉思。

    车子没开多远,就被赵靳尘拦住。

    他敲着曾芊轶这面的车窗,倔强地望着她。

    曾芊轶微微蹙眉,小声嘀咕了一句,“醉鬼真难搞。”

    车窗被摇下,她像是哄小孩一样,“又怎么?”

    赵靳尘不知从哪搞出银行卡,硬是塞到了她手上。

    “你的银行卡给我干嘛?我不要,你拿走。”

    赵靳尘不管,“这几张卡里是我的大部分现金,都给你。”

    曾芊轶不想要,赵靳尘偏要给。

    “以前,我最在乎的是钱,现在我都给你。”

    曾芊轶看他弯着腰站在窗边,说出的话是那样的虔诚。

    她愣愣地攥紧了手中的银行卡,看着他问道,“赵靳尘,你是真的后悔了吗?”

    “我后悔死了,后悔得想要回到过去抽自己一巴掌。”

    曾芊轶借着晚风,问出自己在意很久的问题,“那你爱我什么?你对我的爱和对乔岁姐的爱是一样的吗?”

    赵靳尘刚想回答,她立刻抬手捂住嘴,“不用急着回答,好好想想。”

    车子在空荡荡的路上行驶,她听着司机的笑声,自己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他比她更像个孩子。

    看着手中的三张银行卡,她笑得更加开心了。

    还行,也算是开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