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
窸窸窣窣——
物体不断摩擦木窗面的细微声响,咔嚓、咔嚓一声声戛然而止又忽的响起。
悄悄的撞击声打桩似的格外有规律,钻入黑暗中的房门。
忽然。
屋内的人在等待片刻过后发现,窗口倏地停止了轻微的动静。
他睁开双眼,望向天花板。
嘎吱一声应该是风吹开了门,嚓咔骤响。
细碎的脚步声好似蓦然找准了方向,哒哒走到沐浴着月色的斜光之下,跨过门槛踏了进去。
被月辉朦胧映照着的天花板——突兀反射出淡淡的微光。
动作、光线过于显眼。
年序屈腿坐起身,支着下颌线条微微偏头凝视过去,他俊脸微凝,嗓音略显沙哑,
“你干什么呢?”
'大晚上不睡觉'的小不点搂着自己毛绒绒的白色尾巴,哒哒奔至年序床前,她可怜兮兮鼓着小脸颊,眼神飘来飘去,
“爹爹……”
果壳几分踌躇不前,口中的话像是不知如何说出口。
她睁大眼睛,昂首隐约嘟着小嘴巴。
年序垂眸,若有所思盯着小不点脑袋上歪歪扭扭、控制不住妖力自己冒出来的狐狸耳朵,耳尾泛出一丝粉嫩颜色。
他无声叹息,瞧见小狐狸使劲缩着圆润的小肚子,嘴巴里不断吞咽着口水。
像是与他讨吃的小可怜。
年序从袖口中施法拖出一个玲珑宝塔,塔高约三寸,金光灿灿无光自生辉。
果壳眼睛猛地一亮,亮晶晶跟着年序的动作看去。
“要吃饭,饿啦!”
她稍激动地踮了下脚,伸出爪爪去够。
年序无视她的动作,自顾自在玲珑塔中倒出一个新鲜的黑色丸子,然后递给小不点,摸了摸她的脑袋。
奶声奶气的快速啊呜一口,小不点脸上显然露出了餍足的快乐神情。
“嗝——”
小不点不仅吃饱了,还吃得非常饱,须臾便打起嗝来,连忙光着脚丫子在年序的屋子里找水喝。
她啪嗒啪嗒奔来跑去。
“嗝,哪里、嗝有水,嗝,吖……爹爹?嗝。”
急得跟无头苍蝇的小不点匆匆忙忙又赶紧溜到年序身边,握爪希冀的望着他。
年序:……
唉。
她好像真的有点呆头呆脑。
还贪吃。
年序无奈一只手猛然抬起指尖,轻轻一动,茶壶里便顷刻而下温热带着茶香的茶水,茶杯倒满后飘至小不点嘴前。
咕咚咕咚。
喝了个精光。
“我好啦,谢谢爹爹!”
果壳眨巴眨巴眼,兴高采烈扒拉住年序的单衣,拉出他的手臂肉嘟嘟的脸颊使劲往他身上贴贴撒娇。
一只大掌随后搭上毛绒绒的耳朵和脑袋,揉了揉,带着无边的宠溺。
看撒娇的差不多了,果壳笑嘻嘻松开手,往回跑。
年序忽然淡声叫住她,“今晚早点睡,明天不要又赖床,不然我可不教你习武。”
果壳愣愣一下,然后原地蹦哒高高兴兴应声,
“我知道啦,哇啊爹爹要开始教我练武啦,我要变成最厉害的……”
她激动万分的小奶音逐渐远去,咔支一声关上了自己的房间。
年序估摸着现下她已经睡着了。
小狐狸的睡眠质量向来不错。
……
是夜。
夜色无端。
张家村的人熟睡过去,同这时候的夜色一样寂静,连一点狗叫声都无。
鸟儿似乎早已归巢,在黑暗中休息过去。
有远方的客人来到此地,缓缓走入黑色中去。
他恍若没有目的地,只是随意走动。
陌生的气息甚至没有引起村庄里的村民警惕,没有风、没有哭嚎、没有动静。
客人走的有些累了,停在藤椅上坐下,只是好奇的眸光一闪,他瞥见一道不同寻常的颜色。
不。
或者说是液体。
清隽的身影略一挑眉,看向地面——
一道完完全全的泥坑。
只是充满了莫名的黏液。
客人起身离开此处,往夜色浓郁的森林看去。
不一会,他便消失在村庄。
半夜三更的张家村彻底没了外来人的光顾,可以安心睡去了。
……
只是在人影走后,空中隐隐约约传来一点丝竹之乐,没有赶上好时候的客人啊,早已离开此方天下了。
鼓动的黏液好似也跟着欢乐起来,一点一点在坑里跳跃。
赤极为黑的液体,连淡淡的月光的穿透不了,只是一团赤黑。
……
天空的乌云渐渐覆盖住了整片大地,不多时,浓烈的娇缠气息仿若无理取闹般独自在夜色中展开。
哎呀——
客人——
大王在后殿恭候您多时了——
这边请、这边请——
……
有人在山高处回头望,窸窸窣窣的声音像风在耳边吹过,没有丝毫异常。
他悬起眸光,忽的又闭上了眼。
……
噼里啪啦的酒杯、美食、盘子破裂声,跌碎了一地狼狈,葡萄美酒失去杯子的装饰,凄凄惨惨流在地面,竟然无端泛起一丝惨白。
“不能喝了、不能再喝了!”
浮启面色涨红,他头昏脑胀看着推杯换盏的众人,与身边娇声劝他再来一杯的丰满女子。
只觉得眼冒金光,数也数不清星星。
“大人,再喝一口,就一口嘛~~~”
他忽的推开女子,脸色巨变趴在酒桌上污秽物在他嘴里呕吐出来。
女子尖叫连忙躲开,“啊啊啊啊!”
浮启虚弱倒地,只知道摇头摆手拒绝道,
“真的不行了……我不行了……”
离浮启三米远之外,孤零零掉着一柄桃木剑,落座在那的人都极为远离,形成一道圆圈,无形之中隔离开一块地方。
他再次呕吐,简直要把肠子都呕出来。
面色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