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沈月离和褚立玄坐在马车上,缓缓驶出城外。
沈慕辰、李牧、巧巧还有小冬子站在城墙上望着他们远去。
男人搂过女人的肩膀,柔声问道,“真的不跟他们道个别吗?”
沈月离闭上眼睛依偎在他怀里,默默地摇了摇头。
这一去怕是永别了,所以再耽误多长时间道别又有什么用?只会徒增悲伤罢了。
褚立玄拉开窗帘回望了一眼,然后轻拍着怀里失而复得的女人,勾唇一笑。
“离儿,太后殁了,舒婉仪也殁了,后宫其他女人朕也都遣散了。以后就只有你跟我了!”
沈月离在他的怀里拱了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
不带任何情绪地回了句,“好。”
太后是被李牧下药除掉的,舒婉仪是自己害死的。大仇得报,她还是有些欣喜的。
只不过,这怕是她余生最后一次欣喜了。
他们就这么一路快马加鞭地赶回了京城。
途中褚立玄曾提出带沈月离看看大月的大好河山,体会体会各地的风土人情,尝尝各城的特色小吃,都被她一一拒绝了。
她怕自己会舍不得,怕自己回到皇宫里沉不下心,会被无尽的孤独逼疯掉。
可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还是在踏进宫门的那一刻疼痛起来。
她忍不住扑到男人怀里,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
“好了,离儿不哭,朕以后都会爱你疼你的,朕会一辈子陪伴着你的。”男人紧紧地搂着她哄了起来。
这次沈月离听了他的话,以后的日子里再也没有哭过。
当然,也没有再笑过。
……三年后……
轩辰宫里,两人结束缠绵。
沈月离缓缓起身,摸出一粒药片,连水都没用,就那么干咽了下去。
褚立玄,轻抚着她的肩膀,好奇地问道,“离儿,你吃的什么?是身体不舒服吗?”
女人冷漠地回道,“没什么,避子药而已。”然后拉过被子背对着他躺了下去。
男人被震惊的呆住了,一阵怒火涌上心头。
片刻后,他猛地将女人拽起,不可置信地摇晃着她,“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朕?”
她竟然吃避子药!
难怪这三年来他们终日相伴,她都不曾有孕!
起初他还以为是太后之前买通王府的人,偷偷在她的熏香里下药,害她留下了病根。没想到竟是她自己吃了避子药。
看这样子她是一直背着他在吃,现在是直接瞒都不瞒,当着他的面就吃了!
“你说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什么,不想给你生孩子罢了。”沈月离还是平淡的说道。
她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彻底刺痛了男人的心。
他眼含泪水,歇斯底里地怒吼道,“沈月离,朕这些年对你不好吗?朕为了哄你开心,不惜一切代价,你还有哪里不满意?”
“很好啊,臣妾没有不满意!”
“那你为何每日对朕这么冷漠,连一个笑容都不肯给朕?”
其实他早就发现了。从她回宫的那天起,她就开始乖巧地自称起了臣妾;每日贤惠的照顾他饮食伺候他穿衣,可谓是无微不至。
他叫她继续开医馆,打理店铺做自己想做的事,她都不肯。
每天就只围着他转。
起初他虽然还是希望她变回之前活泼洒脱不拘礼节的样子,但想着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什么样子他都喜欢,就随她去了。
可他现在实在是受不了她这不死不活的样子了。
褚立玄沉痛地看着她。
又过了片刻,女人捡过自己的寝衣穿了起来。
“陛下是做了很多,也只是想叫您自己安心罢了。那都不是臣妾想要的!臣妾想要的您给不了。”
“那您觉得臣妾还笑得出来吗?”
沈月离穿好衣服下床,又继续说了一句,“陛下想看人笑还不简单。宫里那么多人,自会有人愿意笑给陛下看。”
然后取下外衣披上朝外面走去。
“你去哪儿?”
“陛下跟臣妾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吧,臣妾回离月宫去住。”然后女人推开殿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一连数月,两人都没有再见面。
直到这日是沈月离生辰,李德仟一大早进来询问,“陛下,娘娘今年的生辰您想送点什么给她?”
陛下跟娘娘都分居这么久了,也该和好了吧?
陛下这段时间整天表面云淡风轻的,可他知道他心里有多难受。
娘娘倒是一个人在离月宫过起了舒坦的小日子。又养鸡又养鸭的,也不说管管陛下。
那她不来,就只能陛下先低头了。
于是他开口劝道沉默不语的男人,“陛下,您是男人,就别跟娘娘一介女流一般见识了。”
“女人嘛,得靠哄。您去哄哄她,她就回来了。”
可他刚说完,陛下就将案上的折子全部挥落到地上,“朕这些年难道哄得她还少吗?”
结果呢?好心全都被当做了驴肝肺!半点温情都没有换到。
“那,您可能没哄对地方呢?”李德仟又小心翼翼地说道。
褚立玄又是捞起一块砚台向他砸去,“滚!”吓得他立马噤声,夹着尾巴逃了出去。
男人闭上眼睛平静了片刻,转身望着窗外的天,望着自在飞翔的鸟儿。
一直从清晨坐到了黑夜。
然后他一个人悄无声息地沿着御花园踏进了离月宫。
望着伏在昏暗的蜡烛下缝补衣服的女人,缓缓开口,“离儿,朕放你走。”
沈月离一怔,针尖刺破了她的手指。
她顾不得疼痛快速地抬起头,含着泪水确认到,“真的吗?什么时候?”
褚立玄压下心中的苦涩,哽咽道,“随时。”
女人丢下手中的东西,开心地笑了起来,快步跑到他面前搂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