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专心地窃窃私语。
却不知道李导演已经到了身后。
苏时君抬头看见她，窘迫地闭上了嘴巴。
奇怪的是，老太太看起来并没有生气。
反而气定神闲地坐了下来。
天色已慢慢暗了下来。
苏时君看了一眼时间，已经近七点了。
虽然老太太没有赶客的意思，但她们若继续待下去，却显得太不合礼节。
她悄悄向倪月月使了个眼色。
倪月月会意。
两人一起站了起来，打算告别。
李导演却抬手做了个往下压的动作，说：“快到晚饭时间了，不如留下吃了饭再走吧。”
苏时君怎么没想到，老太太居然留她们吃饭，而且语气认真，不像是随口说说。
难道说任务有希望了？
她强忍住内心涌起来的一丝惊喜，说道：“这怎么好意思啊？”
倪月月早就喜上眉梢，挽着她的胳膊，说：“咱们回去还不是得吃饭！在哪吃不是吃啊？我还没和导演聊够呢。”
老太太站起来向苏时君招了招手，说：“在我这吃饭是要干活儿的。”
舒时君不怕干活，心想：“正好可以露一手。”
她二话不说，跟着老太太进了厨房。
倪月月一个人在客厅呆住了，独自站了一会，不服气地跟进去，说：“我也来帮忙。”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不客气地说：“你这大小姐还是在外面等着吧，别越帮越忙。”
倪月月看着水池里几样叫不出名字的菜，内心挣扎了一会，终是放弃了。
出去之前，她意味深长地对苏时君说道：“小君，这里就交给你啦。”
苏时君秒懂她话里的意思。
洗了一会儿菜后，她试探着问：“李阿姨，您见过我们公司不少人了吧？”
老太太想了想，说：“也不多，十来个吧。说真的，我还没见过哪家公司，脸皮厚得过你们的。拒绝了一次，还来第二次，拒绝了第二次，又来第三次。如果我没记错，你们是第六趟了。”
苏时君把洗干净的排骨，沥干水后放到盘里，笑道：“这说明您非常重要。”
李导演摇了摇头，把削好的一颗香芋放到菜板上，一边切一边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意图。你们找我只不过是为了集邮。“
苏时君一时没听明白，问：“什么？集邮？”
“没错，就是集邮。许多导演都上过你们的杂志，我应该算是少数没上过的。所以你们杂志社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找我。”
原来是这样，苏时君明白了。
她把腌好的排骨放上蒸架，打开了火，然后去淘米。
“可是，即便是这样，难道阿姨不想外界对您有更进一步的了解吗？您取得了那么多的成就。但普通大众似乎了解得不多，再说了，以我们的实力也可以为您的新电影预热一下。”
苏实君说的是实话，比如像她自己这种不关心电影的人，就不知道李导演的名字。
李导演不置可否。
她把切好的芋头码在碗里，放进了电饭锅。
“小苏，我实话跟你说吧，我的电影是冲着拿奖去的，不是为了票房。所以我对上杂志不感兴趣。你就不用再多说了。”
苏时君看她脸色突然变得不和善，纵然还有许多理由没说出口，也只得打住。
由于两个人一起干活，半小时过后，三菜一汤便做好了。
倪月月早已饿得饥肠辘辘，吃得比谁都多。
吃完饭又喝了点茶，终于到了告别的时刻。
她俩等乘电梯的时候，红姐打来电话。
“你们俩回来没有啊？我今天有点忙，一时忘记问你们进展了。”
“我们刚离开李导演的家。”
“哦——”红姐似乎不相信，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你们什么时候进她家的呀？怎么搞得这么晚？”
苏时君把在电梯里堵李导演，上她家喝茶，以及在她家里吃晚饭的事情，简要诉说了一遍。
但没有提及她以前见过李导演。
“那她答应了吗？”红姐显然感到十分惊讶，语气都变得亢奋起来，甚至带着点期待。
苏时君的声音变低了，底气不足地说：“李导演没答应。”
“啊，这样啊？没事，比起以前的同事，你们已经进步一大轮了。过几天再去一次。”
苏时君坦言道：“我觉得没必要了，李导很固执。”
“哎，你们这说的是什么话？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呢？我很看好你们！早点回家吧，明天再说。”
挂了电话。倪月月搭着苏时君的肩膀，冷笑道：“说得轻巧。李导演今天留我们吃饭，只不过是看在我们年轻漂亮，能给他外甥当备胎的份上。”
苏时君噗嗤一笑，点着她的脑门说：“我发现你真的极端自信。”
第二天，两人回到公司。
敏感地觉察到同事们看她俩的眼神变了。
仿佛走到哪里，都有几双眼睛在盯着。
苏时君和倪月月装作不知情，回到自己的工位上。
不一会儿，有几位男同事走了过来。
苏时君发现这几位正是那天给戚星拍照的摄影师。
其中一个黄毛，神秘兮兮地小声问道：“新同事，听说你们昨晚在李导演家里吃饭了。”
苏时君没想到红姐那么大嘴巴。
她心目中的女神形象轰然坍塌了。
“一顿家常便饭。”
另一个说道：“凭啥呀？你们有什么本事能讨得了李导演的欢心？哥几个上回去连门都没进，就被警察逮到局里了。还是你们手段高啊。”
那人说得阴阳怪气的，苏时君听了很不舒服。
她浅浅喝了一口白开水，并不看他们，说：“李导她就是喜欢我和月月，我有什么办法？”
“菜鸟，别说哥不警告你一句，没有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