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的车就在附近
炮弹来不及多想，马上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跑去。
耽搁的时间越久，情况便越严重！
他已经顾不上队里的规定了。
越级上报是不允许的。
可队长已经死了，就变成怪物的尸体都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他是唯一的幸存者。
一路上到处都是袭击活人的怪物，炮弹已经没有和它们纠缠的心思了，只顾着闷头往前跑。
救人是不用想了。
他根本救不过来，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报告时请求上面早点派人支援。
车果然还留在原地，两辆伪装成普通商务车的专用运输车就停在前面十字路口的边上。
“找到了！”
炮弹上车后马上便用车上的卫星电话开始联络。
号码和信号都是加密的。
他迫不及待地拨通了上面唯一的号码，焦急地等待着。
“滋——滋——”
微弱的电流声足足持续了几分钟。
就在炮弹已经打算重新拨打一次上面的号码时，对面终于传来了应答声。
“喂，任务进展怎么样？”
声音低沉浑厚，听起来正值壮年。
炮弹有些激动，居然真的接通了？
这可是他第一次和上级直接联络，过去只有队长才有这个权力。
他马上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随后强压着心头的紧张，略有些局促地报告起了任务的情况。
当对方听到任务失败时，明显愣了一下。
“你是说，目标逃跑了？”
“队长呢？”
“死了？你也不确定？到底是死了还是失踪了？”
“废物！一帮废物！”
电话里的人似乎并不在意这支特殊行动小队的情况，哪怕炮弹接连说了两次队里的人全都变成了怪物。
男人似乎并不惊讶。
反倒是对他们这次任务的失败很是气恼。
就连炮弹最后说的支援，也仅仅换来了一声敷衍的回应。
“知道了。”
“所以J城现在.......”
炮弹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那不关你的事。”
电话里的人终于冷静了下来，语气再次恢复了平静。
不关我的事？
炮弹有些诧异，外面的一切全都是因为他们这次行动失败导致的。
整条街上到处都是车祸和怪物。
难道就这么放着不管？
他心中忽然涌上了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质问电话里的男人。
可他不能。
军人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
既然上级说了不关他的事，那肯定是有其他的打算。
果然，电话里的男人听他不说话，马上接着说道。
“目标既然还没捉到，那任务就没有结束。”
“若是不能活捉，就当场格杀。”
“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活着走出这座城市。”
“情况特殊，只要能完成任务，你使用任何办法都可以。”
男人说完这些便直接挂断了。
只留下车里的炮弹还在发愣，他的脑子里还在回响着刚才的那句话。
可以使用任何办法？
通常有了这句话，就意味着行动时可以不计代价。
而对于他们的行动来说，遇到的最大阻碍往往就是无关人群，所谓的代价也就是他们的性命。
换句话说，他可以随意杀人。
只要能完成任务就行。
可这是他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吗？
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惨剧发生，混乱扩散？
炮弹的心里第一次感觉到了困惑，不解，以及强烈的反抗情绪。
可命令就是命令。
他没有反抗的权利。
就在这时，一个老人忽然被几个人影扑倒在了前面的路上。
几乎是片刻功夫就被开肠破肚。
那几个满脸是血的怪物疯狂地吞食着他的血肉。
却又在进食到一半时忽然停下。
紧接着老人的尸体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低垂着脑袋发出瘆人的仿佛气喘病人般的喘息声。
他已经变异了。
炮弹亲眼目睹了一切。
而这样的事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
整个城市似乎都陷入了一场巨大的灾难中。
他非但救不了任何人，还必须抛下一切去寻找那个落入人海中的目标。
该出发了。
炮弹的眼神瞬间充满了狠厉。
一切都是那个男人的错，只要找到他，或许就能停止这些惨剧！
——
时间一转眼过去了三天。
维持了上百年的稳定秩序，在这场灾难面前一触即溃。
混乱和恐惧就如同瘟疫般蔓延。
到处都是尸体和残骸。
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展现出了人性中罪恶的一面。
当一伙全部由男人组成的幸存者拦住了炮弹的去路时，他的脑子里忽然间便想到了一个新的办法。
虎爪帮由此而生。
当炮弹带着一群鼻青脸肿的男人来到白马桥时，他马上便发现了这个位置的重要性。
J城往北不到百里就是边境。
目标一个人根本没办法通过那里，他只能往南边走。
而白马桥就是通往南方城市的路口。
可万一目标已经不在城里呢？
当炮弹怀揣着压抑的心情问出这个问题时，电话对面的男人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不可能。”
“城里有他想要的东西。”
“仔细检查通过路口的每一个人。”
“任何可疑人物，都可以不用上报直接击杀。”
这就是两人最后一次的谈话内容。
此时距离感染爆发，刚刚过去了一个星期。
也正是从这天开始，炮弹的卫星电话忽然就失去了作用。
无论他怎么尝试，都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城内的感染已经达到了顶峰。
整个城市都陷落在了尸体的海洋中。
那些死而复生的尸体，就如同科幻电影中的丧尸那样疯狂又嗜血。
它们的身影遍布城市的每个角落。
活下来的幸存者们干脆就用电影中的丧尸来称呼这种近乎完全相同的怪物。
二者唯一的区别。
就是现实中的丧尸似乎并不会通过空气和水传播。
又或者只是没有人发现？
没人去思考这个问题。
他们只知道现在的水源还是干净的。
也正是因为这点，整个城市在彻底断水之前，活下来的人并不在少数。
可水和电的储备终究是有限的。
工厂没有了活人，迟早会停止运行。
当水和电几乎同时停止了供应，城内的幸存者们终于开始慌了。
救援怕是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