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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昊元帝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当江幼独自坐着马车回到宣王府,才撩开车帘子便见兰氏带着清夏早早等在府门口。

    眼前倏然闪过一道雪白色的光影,祸害飞速地窜上马车,围着江幼转个不停,一条毛茸茸、蓬松松的大尾巴摇得十分欢畅。

    “怎的在府门口迎我。”江幼一手摸着祸害,笑着抬头,余光瞥见兰氏身后飞快地晃过一道玄色身影,瞬间消失在府门口。

    兰氏的目光细细地把江幼打量了个遍,见她发髻齐整,钗环也还簪在早上时固定的位置,且衣裙不乱,知道她未收责难,才放下心来,只笑道:“听说王爷和夫人被留了午膳,怕您饮了酒不好吹风,这才特意在门口候着。”

    王府门口往来人数众多,她自是不好实话实说。

    通常情况下,侧妃入宫行礼问安至多两个时辰就回了,很少有被留下的。所以自听说顾九卿和江幼被皇上留了用午膳,兰氏的一颗心就高高地吊着,生怕出了什么乱子。

    江幼含笑望着她,知道兰氏是挂念自己的安危,心下一片温暖。

    “夫人既回来了,便回院子休息吧。”清夏是个伶俐的,嘴上说着,手上动作也不停,把马凳稳稳放好。

    正屋。

    喜乐动作轻柔地服侍着江幼卸下钗环,道:“多亏了兰夫人的好算计!早早教了姑娘和咱们进宫拜见的礼数,否则今日定是要出大乱子的!”

    现在想到吕贵妃那张写满阴谋阳谋的脸,都还觉得心惊肉跳呢。

    幸好兰氏提前就开始了筹谋。

    自从住进陈府,她就开始指点江幼和这几个贴身丫鬟规矩礼数:固颐正视,平肩正背的立容、胻不差足不跌的坐容、拜见叩首或屈膝福身的行礼……等等,各类纷繁复杂的礼仪和要点挨个细细地教了,才能有惊无险地度过今日。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是你们肯用心学。”兰氏坐在桌边,淡笑道:“喜乐,以后记得不要再叫姑娘,如今她不止是宣王府的侧妃江氏,更是东楚皇帝亲封的英嘉夫人。于情于理,再叫姑娘都是不合适的。”

    这种称呼若是被有心之心听了去,会惹出大祸的。

    喜乐经过今日之事,很是敬服兰氏,她的话还哪里敢不听,一吐舌头,保证道以后一定会注意改口。

    兰氏得知今日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后,并没有表现出特别大的惊讶,吕贵妃会发难刁难的事情,她早就预料到了。

    “早就听闻,东楚这位吕贵妃是极骄纵跋扈的,如今看来,果然是名不虚传。”她淡淡笑着:“今日这番折腾,你觉得如何?”

    江幼轻轻按着微微发麻的头皮,无所谓地咧咧嘴:“我就是喜欢看她想干掉我,却又干不掉的样子。”

    容不容得下,是她吕芙的事情。

    能不能让她容下,才是江幼的手段。

    今日她想借着昊元帝的大手捏死自己,却不想正成全了江幼一道“英嘉夫人”的册封。

    啧。

    得气成什么样啊。

    当江幼舒舒服服地泡过澡,独自一人半躺在榻上闭目养神时,便听窗子一翻,身穿玄色长衫的桑北延灵活地闪身进来,一双金色的眸子隐着些许的不快,幽幽地盯着她。

    “谁告诉过你,老子的房间可以随便进的?”江幼抬眸冷睨着他。

    桑北延掏出一张字条,正要扔给她,却被江幼狠瞪一眼:“我说过,以后不许用字条,给我说话!”

    他将纸条紧紧攥在手心,默默地垂在身侧,似乎有些失落。又倏然紧蹙了浓眉,似乎做了一个很重大的决定一般,薄唇先是紧抿着,喉结上下滚动一番,终于开口道:“为什么……喝酒。”

    久未开口的嗓音略略有些沙哑,带着一股被砂砾蹭过般的低哑,仿佛羽毛轻掠过心头,酥麻麻的。

    桑北延显然也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眸中闪过一丝错愕。

    “看吧,你才不是哑巴。”江幼一改之前的冷峻态度,唇角轻勾,扬起一副甚是得意的笑脸。

    经历过创伤的人,能够重新开口说话,是很重大的进步。

    她真的很为他高兴。

    不过她很快又回过味儿来,挑眉疑道:“你就是为了问我为什么喝酒?!”

    啧。

    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他突破心防吗?

    话说上次在一起喝酒的时候,她到底做了什么,才导致他对自己喝酒的事情这么敏感。

    不过她却没什么机会再问,因为那个才开口说话的男人身形一闪,电光火石间翻出了房间。

    看来,不仅是女孩的心思你别猜,这男人的心绪也是那么好猜的。

    江幼才和衣倒下,那窗子又冷不丁地翻起来,露出一张金眸俊颜来,桑北延粗粝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某人酒品欠佳,不宜当众出丑。”

    (???(???;)???

    哈?

    江幼一骨碌爬起来,怒目望着那处已然阖上的窗子,一股子强烈的想要骂街的欲望充斥心间。

    怎么从前就没觉得桑北延这么毒舌呢!

    **

    从御书房出来时,顾光耀的脸色已铁青一片,他瞥了眼顾光耀,冷哼一声,道:“三弟还跟从前一样,总是想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呵。”

    顾九卿轻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道:“二哥慎言,这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可是被父皇盛赞的,莫不是太子殿下以为父皇专喜欢这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你!”顾光耀大怒,却到底还是压低了嗓子:“父皇虽然说招安的法子尚可,却没下令按此行事!你岂敢嚣张!”

    顾九卿却不再理他,只淡笑着离开了。

    望着那道脊背挺直的背影,顾光耀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分外的憋闷,于是把目光转到镇远侯吕军捷身上,阴沉道:“孤一向敬重叔外祖父铁骨铮铮,却不想您竟也青眼这些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