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病了？
这莫名奇妙的一句话，让陈旧毫无头绪。
“上面只写了这一句话吗？”
“上面写了很多东西，但我只能看到这一句话。”艾尔西纳将牛皮书还给了陈旧：“这本书你是从哪里获得的？”
“路上捡的。”陈旧并没有将山羊头的事情说出来。
他隐隐觉得那家伙的存在，应该保密。
“这本书的厚重远超你的想象，我所能窥看到的不过是庞大冰川的一角。”艾尔西纳的语气悠远，透着一种祭祀独有的高昂：“我能感受到这本书与你之间的宿命之链，别担心年轻人，你终将用信仰揭开遮掩一切的迷雾。”
信仰？
陈旧不置可否。
他没有信仰。
至于游戏中赋予他的信仰“有序”，也不过是一种即兴选择罢了。他甚至都不知道“有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更不谈信仰这玩意。
或许是他想多了？
山羊头和自己的幻觉并没有必然联系，它的出现不过是一次随机奇遇？而这本书不过是《无序之门》中一个简简单单的隐藏事件或是……任务？
看着面前空白的牛皮书，陈旧鬼使神差的使用了【侦查术】。
一片血色长河倒悬天际，漆黑的王座之上，手持法杖的模糊身影被风雪淹没。
满目疮痍的大地和堆积成山的尸骸与源源不断的邪恶巨兽组成一幅诡异荒诞的画卷。
迷雾、黑潮和不可言状的模糊身影遥相呼应。
仅仅只是看了一眼就让陈旧脑胀欲裂，呼吸困难。
下一刻，他的身体原地迸裂开来，血水溅洒一地。
“陈旧……陈旧你终于醒了。”
洁白的病房取代了死亡的血腥，窗外是明媚的阳光。
袁媛憔悴的守在病床前，眼中洋溢着泪光。
“袁媛？”
陈旧撑着欲裂的额头，茫然无措的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
又是幻觉么？
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一个穿着褐黑色军装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冲着袁媛冷漠道。
“小姐，请你先出去一下，我有几个问题要问这位先生。”
“陈旧别怕，我就在门外。”
待袁媛走后，军装男人径直走到陈旧面前，开门见山的念道。
“陈旧，21岁，专科毕业，毕业后先在黑金瀚KTV当了半年的牛郎，因为客户投诉服务不周被开除，随后经熟人介绍成为了高档小区的保安，因为和业主家的泰迪搏斗被辞退。如今在“饿死了么”担当外卖员……”
听着军装男人一本正经的说了一连串和自己毫不相干的经历，陈旧忍不住想笑。
“你能不能编一些靠谱点的？我可是XUG俱乐部的职业选手，怎么可能去当牛郎？”
闻言，军装男子神色严肃。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么？”
“什么？”
片刻迟疑后，军装男子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他拿出了一个显示屏。
画面似乎是在直升机上拍摄的，十分的晃动。
一头黑色的巨兽正在城市中大肆破坏，陈旧这次看清了那巨兽的样貌，是一头黑色的丑陋山羊。
怪物的目标一开始就十分明确，径直朝某栋商场大楼撞去。
顷刻间，商场大楼被怪物拦腰撞断，掀起万丈尘烟，不断有人从中跌落出来，刺耳的哀嚎响彻云野。
而就在怪物即将把剩下的半截大楼撞成废墟的那一刻。
无数尸体诡异的站了起来，化作骷髅白骨，将巨兽淹没。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陈旧有些疑惑。
“活下来的人不多，我们给所有幸存者都进行了检查，包括外面的那个女人。”军装男人表情严肃，透着陈旧看不懂的深邃：“她，是正常人。”
“So？”
“我们确定你是异能者，而你的异能……能够操纵尸身。”
陈旧现在几乎已经确定眼前的一切确实是自己的幻觉。
异能？
开什么玩笑？
陈旧吐槽道：“劳驾告诉你的精神科医生，建议加大剂量。”
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军装男人当着他的面，变成了一个火男。
炽热的温度不断刺激着陈旧的感官，摧毁他的认知。
军装男人肃然道：“敌人已经来临，国家需要异能者的力量，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加入铁卫，成为保护人民的矛盾；或是被维稳肃清。你有一天的时间考虑。”
陈旧傻了。
原本他认为俆清涟的那个世界才是现实，袁媛的世界是他的幻想。可眼下发生的一切，却让他难以辨别，模糊不清。
记忆是真的。
感知是真的。
就连疼痛感，都是那么的真实。
但……怎么可能呢？
俆清涟是假的？
又或者说，两个都是真的？
他不断的回忆着这些年的点点滴滴，企图从中找到一丝端倪，可最终却导致他的头疼越发严重。
“假的，都是假的，我是XUG俱乐部的职业选手，是公认的法神！怎么可能当过牛郎！我要回去！让我回去！”
陈旧疯狂的怕打着脑袋，想要逃离。
一股熟悉的疲倦感涌上心头，紧接着他双眼一黑。
再度睁开眼时，又回到了萃落村的复活点。
头疼感瞬间消失，陈旧心有余悸的大口喘着气，心中则在思考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第一次见到袁媛，是在雾中小屋里，他被山羊头一招秒杀后。
而第二次，则是在刚刚，他用【侦查术】窥看羊皮书时。
前后两次的共性，便是死亡。
难道在这个游戏中，他每次死亡都会去到另一个世界？
想到这，他再次拿出了那本羊皮书，深吸一口气后使用了【侦查术】，他想验证自己的猜想。
可这一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