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管管你的那破嘴？”陈旧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嘴臭真的很容易被打。
“你懂的，我对这些贵族没什么好感。”约翰撇着嘴。
进了会场，里面热闹非凡。
用不着陈旧开口，几个仆人就围了上来，询问陈旧的来历，得知是法师公会的人后，态度略显轻佻，旋即为陈旧等人挑选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陈旧倒无所谓，他也不是很擅长这样的场面，安静点也好。
反正他此行不是来社交的，而是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见幽暗城主。
“都是我的原因，要是我没有被家族驱逐的话，他们就会给我们安排更好的座位了……”尤拉显得兴致沉闷。
显然，尤拉出现了十分严重的心理问题。
即使她一直以来展现的十分坚强，可实际上，她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高傲出尘的高岭之花，她的内心和她的尊严已经千疮百孔。
“没有你，我们怕是还进不来呢。”陆菲余朝陈旧使了个眼色。
后者认真道：“只要是你，坐哪里都无所谓。”
尤拉一怔，脸颊有些泛红。
就在这时，舞台中央传来一片嘈杂，听人说，好像是幽暗城主的儿子带着未婚妻出现了。
陈旧随意瞥了一眼，是一个满肠肥肚的秃顶胖子，十分符合他对腐朽贵族的刻板印象。
幽暗城里的这些贵族，似乎对金子有某种特殊的偏爱，秃顶胖子穿着屎黄色的衣袍，就像一个没洗干净的肥肠；他站在高处，俯瞰着来宾，脸上充斥着傲慢。
“欢迎各位参加我罗吉的舞会，家父抱恙，恕不能出席，还请诸位见谅……”
听到幽暗城主抱恙缺席，陈旧就对罗吉接下来的话失去了兴趣。
“幽暗城主不在，咱们这一趟白跑了。”陈旧朝众人道。
“来都来了，玩一会儿再回去呗。”约翰抱着果盘烤肉走了过来，吃得满嘴流油：“这些贵族唯一值得称道的优点就是他们对美食的追求还不错，你们尝尝这烤肉，香辣劲道，唧唧冒油。”
这时舞台中央又传出一阵惊呼。
“这些人一惊一乍的干什么呢？”约翰问道。
“好像是幽暗城主的未婚妻出来了。”陈旧随口道。
尤拉踮着脚看去，忍不住惊叹道：“确实很美诶。”
“是吗？我看看……”陆菲余也踮着脚张望，也不知看到了什么，脸色猛地一变，连忙拉了拉正在吃烤肉的陈旧：“陈旧，你快看看那是谁！”
陈旧闻言，便看了一眼。
旋即，面色也变得十分古怪。
“咋的啦？真有那么好看？”约翰也提起了兴趣：“我也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事。”
只见罗吉身边，站着一位红发美女。
正是羊三！
哐当。
银盘掉落，果肉撒了一地，不少人皱着眉回过头去，看到了一脸呆滞的约翰。
“哪里来的下人？也不管管！”
羊三显然也看到了陈旧和约翰，神色变得微妙。
“丽莎……”
约翰语气低沉。
其中有恨意，有惊讶，有迟疑，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想念，十分的复杂。
他下意识地想要找羊三问个明白，时至今日，他依旧无法释怀羊三的所作所为。为了所谓的乐子，她可以玩弄感情，出卖肉身，甚至连亲生骨肉都能算计舍弃！
陈旧拉住了他。
虽然他也很想当场戳破羊三的身份，但显然，以羊三的聪明才智，她既然出现在这里，就不怕陈旧找茬。
如今羊三的计划尚不明了，贸然出手，很可能引发无法控制的后果。
所有人都当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并没有在意。
依旧歌舞升平，喜气洋洋。
“这是怎么了？”尤拉小心翼翼地问道。
约翰一直以来都是一副没心没肺大老弟的形象，还从未见过他如此颓然。
“罗吉的未婚妻是他老婆。”
陈旧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啊？”
“他们还有一个孩子。”陆菲余补充道。
“啊？！”
尤拉的脑子很乱。
这……也太狗血了吧？
“不行，我还是得找她问个明白！”约翰思来想去，还是咽不下心头的这口气，起身径直朝羊三走去。
“你们在这儿待着，我去看看。”丢下这句话，陈旧连忙跟了上去。
他实在担心约翰头一热，做傻事。
此时羊三正和一群贵妇人交际。
笑得花枝乱颤。
“我们得谈谈。”约翰盯着羊三。
“这位先生，你是在跟我说话吗？”羊三明知故问，装作十分疑惑的样子。
“丽莎！你在装什么？”约翰忍不住吼道。
“哪里来的野男人？大吼大叫，真是粗鲁！”
周围的贵妇人眉头紧皱，不少护卫闻讯朝这边靠拢。
“不好意思，我的朋友认错人了，还请诸位夫人不要见怪。”陈旧挤了过来，面带歉意。
“哟，好帅的小哥。”
见到年轻帅气的陈旧，上一秒还眉头紧皱的贵妇们立刻喜笑颜开，围着陈旧咯咯咯的笑，几个胆大的甚至直接对陈旧抛媚眼，盯得陈旧头皮发麻。
其中一个风韵犹存的贵妇直接上手，肆无忌惮地抓起陈旧的手揩油。
“小帅哥，这是你家的下人吧？下人呐，可得管教好，你说要是在外面乱叫一不小心吓到了别人，可怎么办呀？”
“奶奶教训的是！”陈旧连忙附和。
“哎！叫老了！叫姐姐。”
陈旧汗颜。
“你难道就没有心吗？没有感情吗？”约翰还在输出，企图撕破羊三的伪装。
而后者自始至终都是一副茫然之色。
羊三确实是装糊涂的天才，不论是演技还是样貌，都无可挑剔。
“先生，你家的下人好像脑子不太灵光。”羊三指了指头部，给陈旧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建议你带他去看看医生，搞不好是被真理的诅咒侵蚀了脑子。”
“别装了！”约翰一把抓住羊三的胳膊：“回答我！”
陈旧心中一沉。
完犊子了。
且不谈约翰压根不是羊三的对手，这个场合，他以仆人的身份对幽暗城主儿子的未婚妻出手，本身就是死罪！
果然。
一道阴沉狠辣的声音从高台处传出。
“贱奴，放开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