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依旧在忙碌之中度过。
乱臣贼子该抄家抄家,该问斩问斩。
空出来的位置,一个萝卜一个坑,该补上的全都补上了,至于换上的事谁的人,顾熙瑶就不得而知了。
唯一不同的是,祁南渊不再像之前那样为了不让孟子舟不悦,刻意避开顾熙瑶。
孟子舟见状,每次听到下人禀报说祁南渊来了,他都恨不得回府将祁南渊打包送走。
如是几次,他发现府上的下人似乎不喜欢跟他汇报府中消息。
细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想要汇报的人都被府上两位大佬拦截了——之前祁南渊给两老的礼可不是白送的。
孟子舟大呼上当,可是已经无力回天。
因为,在丞相府的人问斩没多久,圣上的赐婚圣旨下来了。
这下,顾熙瑶嫁到镇南王府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孟子舟恨!!
可是恨归恨,安启国如今因为换新皇抓乱党早已元气大伤,还有一个出逃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反噬的楚怀宁,重新助新皇稳固政权才是他护国公府的责任。
皇天不负苦心人,在护国公府、镇南王府以及各地郡县的密切配合下,出逃已有一段时间的楚怀宁也重新落网。
勾结异邦、毒害先皇数罪下来,楚怀宁毫无悬念被判当日正法。
一切尘埃落定。
孟子舟总算可以腾出手来整治那个趁他不注意偷偷拐走他外甥女的“登徒子”了。
这一日。
他再次从书院回护国公府。
马车走到半路,就被镇南王府的人拦下了。
“孟二爷,我家主子想见您一面。”
本来想要回去护国公府的马车似乎早已接收到指令,在听到为首亲兵的话以后当即调头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时值隆冬,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从天而降,湖面早已结了一层厚厚的冰。
湖心亭中,一个挺拔的身影负手而立。
孟子舟拢了拢身上裘袍,走到了那人的身后。
他没有开口,祁南渊也没有说话,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他们两人。
亭外白雪依旧簌簌下个不停。
终于,祁南渊转身开口了。
“孟二爷。”
说话的时候,他还对孟子舟行了一个晚辈礼。
孟子舟横跨一步,躲开了他的礼,“王爷这一礼,草民可受不得。”
纵然孟子舟在安启国朝堂的地位举足轻重,可是没有官衔的他在所有官员面前也只能称一句草民。
当然,纵观整个朝堂,也没有几个人敢让他这样自谦,除了祁南渊。
眼看对方对自己不客气,祁南渊像没事人一样直起了腰,重新面向孟子舟再施一礼,“二舅。”
没等孟子舟走开,祁南渊又若无其事地补充了一句,“赐婚圣旨已下,孟二爷这是想要抗旨不尊了?”
“你...”
孟子舟简直就要被祁南渊气笑了。
软的行不通,他居然直接搬出赐婚圣旨软硬兼施。
简直就是无耻。
甩袖背在身后,孟子舟冷哼一声,“接下赐婚圣旨,是因为我护国公府是皇上的臣子,王爷若是想要依仗赐婚圣旨做出一些对熙儿不利的事情,我护国公府定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孟二爷对祁某如此反感,无非是因为有了瑶瑶父亲这个前车之鉴,你担心瑶瑶嫁给本王委屈,本王今日前来,也就是为了此事。”
见孟子舟不说话,祁南渊继续开口道,“本王知道本王如今说任何话,在孟二爷看来都是空话,但是时间能证明一切,本王也向孟二爷承诺,往后不管发生任何事情,只要不涉及到瑶瑶的任何利益,本王愿意与护国公府共进退。”
这样的话说下来,无疑就是把镇南王府的命脉塞到护国公府的手上了。
孟子舟神色稍缓,依旧没有说话。
祁南渊也没有再多说其他,有礼貌地跟孟子舟道了别以后就离开了。
孟子舟看着祁南渊离开的背影,最终还是缓缓输出了一口气,抱怨似的开口道,“臭小子,跑那么急。”
自那天开始,孟子舟似乎也放下了反对祁南渊的执着,一时之间,镇南王府跟护国公府亲密无两。
期间不是没有人跟圣上上奏过这个事情,可是圣上在做太子的时候明里暗里承了不少护国公府跟镇南王府的情,两府的忠诚与能力他也是有目共睹,因此,许许多多上奏的折子都被圣上压下去了。
久而久之,那些新上任的官员也算是变相明白了护国公府跟镇南王府对当今圣上的重要性。
祁南渊跟顾熙瑶的婚期定在二月初三。
过了年,护国公府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为顾熙瑶筹备喜事了。
即使如今国库空虚,当今圣上还是给了顾熙瑶不少陪嫁,再加上镇南王府的聘礼,顾熙瑶的嫁妆队伍不可谓不壮观。
在一系列的繁琐礼节下,顾熙瑶风风光光地嫁入了镇南王府。
直至祁南渊掀起她的盖头,她依然还是觉得像是做梦。
“娘子,在想什么呢?”
喝过交杯酒以后,祁南渊屏退了所有人,寝殿内只剩他们两个。
顾熙瑶回神,看到祁南渊目光灼灼地看向自己,脸颊不争气地红了,“没...没有。”
她不敢告诉祁南渊,他们之间好像也没有经历任何轰轰烈烈的事情就稀里糊涂在一起了,总觉得不太真实。
然而还没等顾熙瑶纠结完,脸颊一阵温软的触感传来,一句喑哑带着缠绵气息的低语就在她的耳边响起,夺走了她的所有注意力。
“娘子,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安歇了。”
自然而然,顾熙瑶这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很快就在祁南渊的努力之下,被抛在了脑后。
一夜红烛摇曳,春色无边。
多年以后。
恩爱了一辈子,满头银发的祁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