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搬出侯府单住之后,她便没有再见过俞莲舟,偶尔听铃儿她们说起来,也是说她整日闷在屋内,几乎不出门。
对于这个堂姐,一开始只觉得她心思深沉,总是带着目的接近她,所以从心理上便对她有些抵触。
经过三皇子一事之后,她似乎发现,俞莲舟或许并非同寂妩是一路人。
年夜饭的时候,永安侯府摆了一大桌。
因为年后俞莲舟就要嫁入皇室,所以其父俞清阳也提前入京,同侯府一起团年。
在寂月的印象中,似乎只见过这位姑父一次,他是个不苟言笑,十分严肃的人。
“寂月见过姑父!”
给他问好请安,他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嗯。”
他对寂月如此冷淡,寂秋池不由得皱眉提醒他道:“老爷,月儿是未来的尊王妃,按照辈分,咱们莲舟以后得管她叫皇婶呢。”
“皇婶”两个字寂秋池咬得特别重,也是在向旁边安静的高氏母女显耀。
从前总觉得她们母女高人一等,如今她的女儿就要嫁入皇室了,而高氏的女儿,却要嫁给一个穷酸,据说陆家连纳礼纳征的银子都拿不出来。
风水轮流转,如今也轮到高氏母女低头了。
俞清阳这才对着寂月温和的笑了笑:“入京这一路上,我也听到了百姓传言,月儿真是好本事!”
寂月礼貌一笑:“姑父客气了。”
高氏母女听着,寂妩脸色很不好看,反而高氏十分淡定,拉着寂妩入座。
她原本想要坐在永安侯身边的,永安侯却拉着叶氏先坐了下去。
寂芸指了指最末尾的位置道:“高姨娘,你的位置在那边!”
“你……”寂妩气不过,她的母亲何时要受一个庶女的气了?
高氏赶紧拉住她,轻轻摇头。
寂妩强忍怒气,与高氏分开来坐。
等众人都入座了,永安侯笑着开口道:“侯府已经许多年没有这般热闹过了,这都是月儿给我们带来的团圆,我们举杯,感谢月儿!”
所有人都高高兴兴地举杯了,只有寂妩不服气地把面前的酒杯推倒在桌上。
好好的气氛被酒杯推倒的声音打断,寂芸看着寂妩,疑惑道:“大姐姐,你怎么把酒弄洒了?”
然后吩咐自己身边的婢女道:“萍儿,快给大姐姐重新倒上一杯酒。”
婢女过去倒了一杯酒,寂妩冷哼一声,瞪了寂芸一眼,端起酒杯一口闷了。
“大姐姐,这酒是姑父从临安带来的汾酒,据说酒性很烈的,你这样喝会喝醉的!”寂芸说道。
可寂芸越是这样说,寂妩就越是不听,甚至把婢女手里的酒壶抢过来,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饮尽。
众人都看呆了,高氏赶紧开口:“妩儿,今夜还要守岁,不宜多饮酒!”
寂妩心里实在憋闷,自她出生就是侯府长小姐,母亲是主母,侯府她一人独大,更没人敢招惹她不快!
因为寂月,她和母亲一次又一次碰壁,因为俞莲舟,她只能嫁给陆良那个穷酸!
越想越郁闷,她的人生都毁了,还有什么好顾及的?
她闷了第三杯酒,脸色已经绯红,意识还算清醒。
“母亲,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顾及的?你也是,从夫人变成了姨娘,也什么都没有了!”
人没醉,却说了醉话。
永安侯原本心情不错,家里有客人也不方便当面处置,可这逆女居然说出这么怨怼的话来。
“寂妩!要是喝多了就回去早点休息,守岁也不用你守了!”
“侯爷,妩儿只是心情不好,大过年的,您就不要跟她计较了。”高氏赶紧说话。
永安侯原本也不想再怪罪她,叹了口气说道:“大家都动筷子吧。”
每个人都开始吃起来,寂芸给寂月夹了一块肉,说道:“月姐姐,这叫东坡肉,是我姨娘在庄子上学的,可好吃了,我特地缠着姨娘做的。”
寂月吃了一口,软软糯糯的,口感的确不错。
“挺好吃的。”
寂月也夹了一块给祖母:“您尝尝,还不错。”
寂老夫人牙口不太好了,这道东坡肉炖得软烂入味,口味偏甜,寂老夫人十分喜欢。
大家看寂月和老夫人都喜欢,于是都争相吃这道菜,没一会儿就见底了。
叶氏高兴道:“早知道大家都喜欢吃,我就多做一些了。”
寂老夫人适时说了一句:“等过了年,京兆府开衙,就把侯府更换主母的文书送过去备案吧!你往后就是主母了,这些厨房小事就少亲自动手了。”
叶氏十分谦卑地道:“是,妾身知道了。”
寂海丰为她夹了一块肉,也说道:“你掌管侯府时日尚短,但是能把一切事务都处理得井井有条,本侯心悦,往后,你要多花些时间在芸儿和景儿的教育上。”
“是,侯爷吩咐妾身记住了。”
高氏看着老夫人和侯爷都那般看重叶氏,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时候她是最不适合开口的。
寂景端了一杯酒过来,对永安侯道:“父亲,过了年之后,儿子想去南欧书院求学,求父亲允许。”
“南欧书院?”寂秋池问道:“可是江南双陀峰上那座南欧书院?”
寂景回答:“正是。”
寂老夫人也知道那座书院,说道:“南欧书院名声在外,恐怕也不容易进去吧?”
寂秋池突然笑了笑:“母亲,您不知道,夫君的师兄就在南欧书院做掌教呢,景儿既然有这个心是好事,让夫君修求一封举荐她,想来不是什么难事?”
说话间,她碰了碰俞清阳的手臂,示意他应承。
俞清阳也顺着她的话就说:“南欧书院的学子在每年的县试府试上都有拔得头筹的,寂景若真有心,我向师兄举荐也不难。”
所有人都看向寂景,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