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这几年的收银开支,我都让账房记下了,”寒暄几句过后,林大郑重地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您掌眼看下。”
“不用,俺相信你。”朱棡摆了摆手。
当时不过是兴致所至,才传了这一方法给老林,数年来这生意都是由老林把持操劳,他可没费半点心思。
常言道人心易变,可几年过去老林面对他态度依然如旧,这已足够让他信任了。
“对了,最近没人来找店里麻烦吧?”
朱棡这么一问,林大便猜到那前来相助的将军与东家有关,知晓对方心中同样记挂着他们,心中感动。
一旁的伙计笑着说道:“自从那将军跟我们说过之后,那些公子们便没有来过了,门前的地痞们也不敢上门捣乱。”
朱棡闻言满意的点点头,人的名树的影,看来堂兄的名头还是蛮好用的嘛。
“那几个人家中都有些背景,我便找了堂兄出面护住店里,为此允了堂兄店里一成的收益。”
朱文正那日跟他提过之后,便没有再提及银子之事。
他不清楚朱文正有没有派人过来与林大他们说清楚,为了不让林大心里有什么芥蒂,还是直言的好。
林大微微一怔,却不是因为朱棡所说的一成份额。
他事后也去打听了那几位公子哥的身份,不是什么将军之子便是四五品大员的子侄,比起他们这些商贾来高不可攀。
东家的堂兄竟能让这些人望而却步,只怕是身份不低。
‘朱’乃国姓,莫非东家?
见林大久久不语,朱棡还以为他心疼那一成的银子,出声解释道,“这银子也并非我兄长所用,只是他需照顾一些伤残士卒及其家人,这才跟我开口。”
“东家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林大回过神来,连忙说道。
林秋水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抿着嘴道:“那天我爹和刘叔要给谢礼,结果那将军生气转身走了,说是分文不取。我爹正因为这事儿发愁呢。”
别人身份高贵,又毫无瓜葛,为何出手相助?
莫不是所图更大?
虽说店里平静了几日,生意也恢复了正轨,但没查清此事,林大的眉头可没展开过。
现在知道了对方所求,心中反而轻松不少。
“不是心疼银子就好。”朱棡笑眯眯道。
说来也是,老林能办下这么一大份产业,应有的取舍绝不马虎。
这应天的富裕人家可是不少,相比于能够在应天继续开店做生意,拿出的一成份额又算什么呢?
“不会不会,”林大连连摆手,“不知这银子何时给朱将军送过去?”
朱棡沉吟了下,朱文正购买房产接手酒楼,便要一大笔银子。
同时还要接济兵卒,又有府上的人拖家带口的要照顾,估摸着现在也剩不下几个钱了。
“择日不如撞日,等下你随我去一趟吧。”朱棡笑道,“顺便再跟你商量一门生意。”
糖庄的银子是老林辛辛苦苦挣来的,他要是什么原因都不说,就让其掏出一大笔银子来,难免有些以恩压人的意思。
但换成让老林以资金入股,那就皆大欢喜了嘛。
虽说不可能让老林有太多的份额,但搭上朱文正的船,至少在应天也算是有了依靠。
否则就他现在这个半吊子王爷,时不时便在宫里出不来,手下还连几个能用的人都没的。
要照看好老林他们也不现实。
“什么生意?能带我一起去吗?”
林大还未回答,林秋水便眼睛一亮,抓着朱棡的胳膊追问道。
对于朱棡所说的生意赚不赚钱,她是毫不怀疑的。毕竟眼前的人当年随意给出的一份秘方,就能让他们富甲一方。
从小跟着爹娘走南闯北的她,对于做生意很是感兴趣。
只是白糖生意算是稳定了下来,日后只需按部就班即可,也没什么她可以发挥的地方。
此时听到有新的生意,如何按捺得住。
林大沉下脸,“水儿,莫要胡闹!”
做寻常生意,他可以带着女儿一同前去,对方同样是商贾,神色不显于前。纵然心中有不虞,谈生意的时候嘴脸照样笑得好看。
可如今是和应天的贵人交谈,再带上女眷,对方心生不愿事小,丢了东家的脸面事大。
看到父亲神色严肃,林秋水也知道这事由不得她任性,只能怏怏地坐回原位。
朱棡看到林秋水失落的神色,微微一笑说道:“想去便一起去吧。”
“真的可以吗?”
林秋水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朱棡,显然也清楚自己的要求在旁人眼中有些无礼。
“不碍事。”朱棡神色轻松。
老爹对于商贾偏见深重,是觉得商人与百姓争利,心思不纯,坏了农民的生计。他也懒得和那个固执的老头争论,主要是说不过他的时候,老朱是真的会动手。
朱文正这个堂兄可不一样。
对于上门送银子的人,他不出门迎接都算低调了,可不会觉得与商贾打交道坏了自己的身份。
林秋水笑得甜美,“谢谢小东家!”
林大看着两人就这么达成一致,只能苦笑着摇摇头。
不知为何,总感觉东家比他更加溺爱水儿这妮子。
......
“将军,府里真没钱了。”钟中一苦着脸摊手。
朱文正也没有什么闲心摆弄自己的钓竿,神色不善地看着眼前几个家伙,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银子呢?”
他平日里钓鱼骑马射猎,花销也不是小数,那时府里还照样过日子。
如今为了酒楼的事,他已经把这些活动都停下了,心里痒痒也是强忍着,结果现在你告诉俺没银子了?
“地段好的地方,许多东家不愿出手,有那么几个同意出手的,要价也高,这是一大笔花销。”
“您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