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棡慢悠悠地跟在张其身后,看了眼不远处的虞衡清吏司门口,“呦,阵仗挺大的嘛。”
张其叹了口气,“殿下,我们可否走快些?”
从宫里出来,晋王就一直慢悠悠地在后面晃荡。
他一个亲军统领站在亲王身前,都已然是僭越了,本意就是想让这位能走快些,结果晋王倒好。
丝毫不以为意,甚至还有些笑意......
朱棡叹了口气,踢了踢腿,“俺也想快,这不是走不远么。”
“好啦,张别将莫急,这不是到了么?”
张其:“......”
他分明吩咐过了,让这些家伙们收敛一些,毕竟是朝廷重地,不可太过于骄纵跋扈。
而且此行只寻首恶,给个教训便好。
结果呢?
这些家伙居然把整个虞衡清吏司的衙门堵了起来,不准任何人出入。这不是硬生生打工部官员的脸?
“哥几个等急了吧,跟俺进去。”
走到跟前,朱棡压根没给张其说话的机会,笑着拍了拍朱樉的肩膀,对众人说道。
面对神情紧张的几个工部小吏,朱棡压根没有管他们,一脚踹开门走了进去。
朱樉紧赶了两步,低声说道:“俺和老四准备请这些人吃饭,一应开销你来负责。”
朱棡目视前方神情平静,嘴唇微动,“放心吧,包在俺身上。”
亏他还让老王备好了银子,结果老二憋了半天,就提出这么个要求啊。
这对他来说可太简单了。
兄弟酒楼就在那里,到时候想吃什么想喝什么,肯定安排得妥妥的,还能让老林安排个成本价。
得了承诺,朱樉松了口气,给朱棣递了个眼色,轻微地开始活动手脚。
“你是何人,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看到破门而入的朱棡几人,石良怒声问道。
王思广同样面色不善,眼前之人不过是个孩童,居然就敢带着人堵工部的门,是谁家的小子?
朱棡疑惑地看向朱樉,朱樉立马明白,指着石良出声道:“这个叫石良,另一个不认识,估计比他官大一点。”
“噢,”朱棡点了点头,是承办制纸的其中一人,随即失望地看着两人,“没听说过,工部就没个官阶大一点的?”
听到与方才一模一样的评价,石良的脸色涨得通红,恶狠狠地盯着朱棡。
王思广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道:“本官忝为工部员外郎,你是谁家的小子,可知闯我工部,犯了何罪?”
“员外郎啊,”朱棡点点头,拉住了要发作的老王,笑着问道,“员外郎是几品官?”
王公公回道:“殿下,乃是从五品。”
“从五品,那好像也不怎么够看。”朱棡神色转为平静,淡淡道。
偌大的一个虞衡清吏司,还能就这么两个官员在任不成?
一群琢磨到不对的家伙,现在指不定躲在一边想着怎么通风报信呢。
只是抱着这种念头的人怕是要失望了,正门后门被堵了个严严实实,走出一个人算他输!
此刻的王思广哪有心情考虑对方居然敢看不起一朝官员,想着方才听到的称呼双手颤抖,瞠目结舌道:“殿、殿下?”
在当朝能被称为的殿下的,可只有几位皇子。
眼前这个小子,居然是一朝皇子?
莫非是......
三殿下?
朱棡无语地看着王思广,疑惑道:“你敢让手下的人盯着俺,就不知道弄清楚本殿下的相貌?”
“晋王殿下恕罪,下官知错。”
王思广额头上汗珠滚滚而下,慌张跪下道。
他是派了人去查探三殿下制纸的情况,却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对方一个空有名号毫无实权的亲王,居然请得动士兵前来。
更没有想到对方贵为一朝亲王,居然亲自找上门来。
还是这般无赖的堵门举措,当真不怕圣上责罚吗?
“知错?”朱棡嗤笑了一声,“看来这位员外郎大人很清楚自己做错了事啊?”
他顿了一下,淡淡说道:“只是让你知错,哪里需要劳烦本王走这一遭,不付出点代价,你们又如何会悔过呢?”
一旁的石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拼命地磕头道:“殿下饶命,都是王思广他指使我做的,实非下官本意啊。”
他们方才以为此人不过是哪家的少爷,不过一时激愤,不多时就会有其家人带走他,这才在朱棡面前摆谱。
可若是知道对方是晋王,早就跪下认罪了。
“别急着认罪,本王说了,从五品,不够,”朱棡找了把太师椅坐下,平静道,“叫能负责的人出来。”
一个从五品的员外郎,加上一个主事,怎么可能就敢做这些事。
况且老大手里的名单里,这两人可算不得什么。
王、石两人听到这话吓得够呛,抖抖瑟瑟却又不敢将上官供出来,只得拼命地磕头求饶。
朱棡缓缓叹了口气,让老王点了一炷香,同朱樉两人道:“半炷香之内,没有人出来的话,打断他们两条腿。”
“一炷香燃尽,将这两人拉到门口砍了。”
之前也没说要搞出人命来啊?
朱樉皱了皱眉。
但此刻的他没得选择,无论是为了老三的报酬,还是为了维护自家兄弟。
他深吸了口气,“喏!”
张其闻言神色一变,“殿下,此前可没有说要如此。太子吩咐过......”
“现在这里是本王在做主,”朱棡冷冷地打断了张其的话,看着他道,“张别将在一旁候着便是。”
张其:“......喏。”
晋王平日里待人随和,看似与谁都好说话。
但当此刻他冷下脸来的时候,他才真正意识到,对方与太子殿下一样,身居高位,气势凌人。
他一个别将根本没有资格反驳晋王的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