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伸完懒腰后就坐到床上，用手撑着额头，刚刚还好，现在一放松下来整个人就晕乎乎的，听到照照的话之后也没说什么，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坐下。
同时在脑内呼唤球球：球球，能不能干扰接下来十分钟的直播？
球球停顿一会【好的，接下来十分钟会进行画面及声音干预，但请主播注意动作弧度及声音大小。】
手指用力在太阳穴按了几下，江月抬头看向乖乖坐下的照照。
男孩面色很苍白，带着种刚抽条的瘦弱感，有些拘谨的坐在小景房间的书桌前。
“......你大名叫什么？”江月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她不太敢相信。
男孩看着她发了会儿呆，说道：“大名......我叫张照亭。”
江月扶额。
难怪她会觉得张照亭眼熟，原来之前遇见的根本就是张照亭的幼年体，可为什么？张照亭为什么会以不同的年纪出现在直播间，而且拥有看见“气”的能力......
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她此刻对于时间线感到有些混乱。
现实世界中的张照亭，他会拥有这些在直播间的记忆吗？如果会有，那么第一次见江月时他的奇怪表现大概就能说的通了。
但江月在直播间里的外貌和现实生活中的外貌并不一样，张照亭又是怎么认出来的？
大概捋清楚了自己的猜测，江月再次询问：“照亭......照照，你看我的时候，我这里有痣吗？”
江月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现实世界中的那里有颗痣，但在直播调整数据之后被江月删除了。
照照点点头。
江月明白了，他的能力估计能够看透大部分虚幻或伪装，例如无限楼梯直播间的逃生点，例如江月在直播间捏的脸。
于是她接着问：“你还记得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记得，我记得姐姐。”他立即回答，“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但我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很多次，有时候睡一觉就回家了，有时候要呆好几天......”
说到后面，照照的音量明显降低，看上去很失落，“姐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江月拍拍自己的脸，好困。
“姐姐，你觉得，一个消失很久的人会不会已经死掉了？”照照紧紧盯着江月的眼睛，想从她那里得到一个答案。
江月猜想他家里可能出了什么事，停顿片刻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我的外婆，不见了，其他人说她可能死掉了。”照照的眼圈红了，“我不信，外婆是最厉害的大人，她不见了很久，但是我觉得她会活着。”
失踪和死亡对于大人来说往往难以对小孩们解释，他们通常会说“你的xx去了很远的地方。”这种说法来维护小孩们的童心，但显然张照亭的家长和江月的家长师出同门，都采用一种直言不讳的教育方式。
江月不怎么会哄小孩，尤其对面已经大概知道事实真相，沉默一会儿说道：“相信你自己的感觉，你还记得你之前帮过我们找到出口吗？你的能力在当时能够看到真相，现在也可以......我是说，你的想法没准是正确的，你外婆说不定在哪儿还活着呢。”
她不想用那些套话来糊弄照照，眼前的男孩神色认真且倔强，让她想起幼年的自己。
“......好，我相信姐姐，也相信我自己。”照照抽抽鼻子，“姐姐，我外婆说我能看见不一样的东西，我刚刚进门的时候，看见那个爷爷身上爬着一个小孩子。”
这个信息把江月已经不太清醒的脑子砸的更懵，她不自觉问了句：“啊？”
照照站起身比了比高度，说道：“是个小女孩，只有我肩膀高，爬在那个爷爷背上。”
小女孩，肩膀高，爬在老人背上......江月神色严肃起来。
“你看见她的长相了吗？”江月向他描述了一下小景的长相，在得到他肯定的答复之后叹了口气。
她猜想，下一个任务估计会发生在这个屋子里面。
小景......可能已经不在了。
她起身摸摸照照的头：“好了，多谢你，帮了我个大忙。”
照照看上去高兴了些。
江月接着说：“能不能再帮我个忙，姐姐现在很困，你帮姐姐守下门，桌上有书你自己看会儿......”
“好！姐姐你睡吧。”照照把凳子搬到门后，对着房门面壁思过，“有人过来我就叫你。”
江月实在支撑不住，还没回他就眼前一黑，倒床上了。
一条蛇悄悄缠上江月的脖颈，她伸手把蛇拽了下来，原地盘腿坐起。
她在梦中？
眼前是一片深绿色的草原，大风从身后吹来，将她散着的头发吹起，远处是波光粼粼的湖面，几头牛羊正在边上悠闲地吃着草，更远处是巍峨连绵的高山，阳光灿烂，山顶一片雪白。
身上暖洋洋的，被她甩出去的蛇看上去闹了脾气，在草中游动，又缠上了江月的小腿。
黑色鳞片的小蛇，阳光照耀时泛着紫色的光彩，蛇头三角，嘶嘶吐着信子。
“怎么不睡了？”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一瓶冒着冷气的饮料递到江月面前，江月非常顺手地接过。
还没等她回头，那人便在旁边坐下，伸手揽过了江月的肩膀。
江月转头看他，看清男人侧脸时一愣。
下颚线锋利，嘴角微微勾起，戴着眼镜，穿黑色卫衣，不是很熟悉的一张脸，但一股子会骗女人钱的气质莫名熟悉。
她听见自己说：“林缺......你不也没睡？”
江月感觉自己的身体从刚刚的紧绷到现在的松弛，声音听上去也很温和，反正给她的感觉很奇怪，还有，林缺说话就说话，搭人肩膀干嘛？
她倒是想挣脱，但她估计自己进入了某一段记忆，控制不了自己动作，记忆是真是假不说，反正这个记忆里自己跟林缺还蛮亲密的，而且没想到林缺现实生活中长相也不差，搂着她的时候胸肌顶在她背上，还怪好靠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