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们去放风筝。”
男人站在自己的眼前。
“你是...？”
“你记不清我了？没关系的，白羊，我是你的哥哥，我叫做...陈晓织。”
“陈晓...织？我一直梦想成为一个裁缝，我的梦想就是，把彩色的朝霞，用生活的线穿过，然后...然后...”
“我们去放风筝吧，白羊，你知道的，你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主角？主角就是...拥有超能力的，身世惨淡的，总是想着改变世界的家伙？”
山丘之上，白羊将头歪在一旁，风吹过来，纯白的裙摆就随之晃动。
“那我不喜欢主角，我喜欢这个世界，你看，远处的雾，光秃秃的山丘，还有你的项链...你是魔法师吗？”
陈晓织的嘴角止不住的颤抖。
“嗯...我曾经...是一个很厉害的魔法师...不过现在不是啦...”
他转过身，张开双臂就要拥抱白羊。
“我现在...只是你的哥哥，你知道吗，陈鸢？我再也不去争取那些什么...功名地位...还有魔法师的阶级了...我为了那些东西，就把你一个人锁在家里，直到最后都没有治好你的病...我...”
“没事的...哥...”
白羊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纽扣冰冷，另一只眼睛则流下滚烫的泪水来。
“没事的...一切都结束了...我是谁也好...你是谁也罢...都不重要了，不是吗？这个世界上只会剩下庞大的雾和风，人们会永远生活在缓慢的风车扇叶之下..我们...”
“你疯了。”
线条交织在两人脚下，郁枫的影子缓缓浮现出来。
“你疯了，你明明知道你不是陈鸢。”
陈晓织的影子逐渐散去，那只是一个幻影，一个白羊臆想出来的幻影。
“有什么关系呢？我能够成为陈鸢啊...你看...我有能够扭转因果的能力，我能够抛弃过去的一切，然后找到新生，你看，只要我认为陈晓织在我身旁，他就能够...出现...”
“你当初不是这么劝我的。”
郁枫的语气相当平静。
“你当初说，只活在幻想的世界里，是不对的。”
“有什么不对呢？你看，我都失忆好多次啦，不想要的记忆我就扔掉，有谁能够阻止我呢？”
“你只是在逃避。”
“我逃避，有什么对错之分吗？”
“没有。”
郁枫的线条开始消散。
“但是某个...要求你晚上七点吃饭的人...会感到...心如刀绞......”
“白羊...?”
另一个声音从山坡的山脚下传来。
纯黑的头发，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蛋，除了两只都是横瞳的眼睛之外，另一个白羊，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衣服，在山脚开始向上爬。
“你看...我本来就是一个假冒伪劣的产品，那个家伙，那个真正能够操控鱼群的家伙...才是真的吧...三年前我根本就没有失忆吧...我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一个没有过去的家伙...”
“你看...郁枫，你渴望坠落，因为你有最庞大的力量，能够照耀每一个渴望光明的人，但是你承担不起那份责任，而她，白羊，那个真正的白羊，她同样已经汇聚了千万只死去的灵魂，她将那些灵魂锁在自己旁边，自己就化身一片锈红的海洋，她带着她的眼睛，就成为死亡的象征，这不就是...一个恶魔吗？”
“这个世界上没有恶魔的，白羊，也没有所谓的神明，一切都是上面在欺骗我们而已...你看，连太阳都是灵魂制造的。”
“凡人站在山坡的底部，可山坡的顶端都站着什么样的家伙？”
“一个被锁在塔里的凡人，一个整天喝奶茶的凡人。”
“我们只是站的高了一点...仅此而已。”
“白羊！你...你还记得昨天都干了什么吗？”
山坡底下的“谎”大声叫喊。
“冬至！昨天是冬至！我也不记得其他的啦！”
“冬至根本就不重要！白羊！我们...有多少人被我们弄丢在了昨天？”
人意识到自己在呼吸的时候，呼吸就会停止。
“你参加了那场项清明的葬礼吧！就在冬至日过后的一天！可今天是第几天？”
“你在胡说什么？我的院长怎么可能会...”
白羊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可这怎么可能呢？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自己哪有心跳？
“滴...答...”
“滴...答...”
原来是下雨了，还以为...
“喂？项清明吗？”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
“为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