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怎么样?”狄安娜走到一棵柏树底下,伸手从茂密的柏树叶丛中摘下了一个高尔夫球大小的东西,又走回篝火前。
“这是什么?”我仔细地研究着狄安娜手里的那个东西。
“苹果螺。”狄安娜笑了笑,她又在地上找了起来,拾起了一根细小的树枝,剥开了苹果螺的壳,把它穿在了那根树枝上,放在篝火上烤了起来。很快地,篝火的周围便飘起了一股奇异的肉香。
“这尝起来有些像鸡肉?”我狼吞虎咽地咀嚼起来。
“不,它更像牡蛎。”
好吧,牡蛎也不错。很快,我也加入了他们的找苹果螺和烤苹果螺的行列。谢天谢地,似乎有很多苹果螺正在这个小岛上度假——也许,和去佛罗里达度假的人一样多。狄安娜说得不错——如果你去掉它们的小眼球和头顶的触须,它们尝起来确实很像牡蛎。要是我能有一些薄冰、辣椒,再有一杯冰的库尔斯啤酒就好了。
吃饱了以后,我们心满意足地坐在那里剔起了牙齿,拍打着恼人的蚊子。渐渐地,我有些昏昏欲睡。
“他们正在搜索三个半人马和一个人。”克兰芬坦突然说道。
“是的。”狄安娜应和道。
“那如果我们分开,也许会更容易通过他们的防守线。”
“我不会和你分开。”我坚决地说道。
克兰芬坦搂住了我的肩膀,用力地拍了拍我,道:“不,你不会和我分开的。”
杜格尔沉默不语,可怜兮兮地看着狄安娜。狄安娜盯着地面沉思了片刻,说:“那杜格尔应该和我待在一起,我们分成两组,应该比一组有更多的机会通过他们的封锁线,即使我们有一组失败了,另一组也许还有机会。”狄安娜继续说道,“而且,沼泽里有凯门鳄,我们每个人都得小心,两个人一组,我们就有两双眼睛警惕着它们的袭击。”
杜格尔的脸上洋溢着欣喜,狄安娜抬起眼来迎上了杜格尔的目光,她的脸上居然出现了一抹不自然的羞赧。
“那我就和狄安娜一组。”杜格尔的声音里充满了自信。
狄安娜和杜格尔组成了一组,克兰芬坦很是高兴:“明天天亮以后,我们四人先一起朝南走。等到中午以后,杜格尔和狄安娜转向东走,我和芮娅继续朝着南面行进。然后,我们再朝着赛尔河走。”
杜格尔和狄安娜都点头表示同意。
“离天亮还很早,让我们先休息一下吧,我的朋友们。”克兰芬坦的声音里满是浓浓的睡意。我依偎在他的肩膀上,但愿明天他和杜格尔都会好起来……
身心俱疲的我沉沉地睡下了,值得庆幸的是,这一次我没有做梦。
“砰砰砰。”一只恼人的啄木鸟不停地叮啄着树干,把我吵醒了。
“上帝啊,这可真是一只烦人的鸟儿。”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我闻到了一股香味———股美食的香味。抬头一看,三个早起的半人马正在篝火前烤着一块白色的厚厚的肉片。我站了起来,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早上好。”杜格尔高兴地冲我说道。克兰芬坦从我的头发上捋下了一片树叶,狄安娜冲着我点了点头,向我问好。
“早上好。”我的声音里还有些小脾气,“这是什么?它看起来有些像蛇肉。”
“不是,是凯门鳄。”狄安娜回答道。
“哦,凯门鳄是什么?”我接着问道。
“一种小的鳄鱼——比起大的鳄鱼来,猎杀和剥皮都要容易得多。”狄安娜有些得意地说道,“但是要猎到它们还是不容易,不过我可是——”
“我知道,我知道——它尝起来像鸡肉吗?”
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这群早起的半人马怎么啦?
“给。”克兰芬坦从炭火里掏出一个像烤焦了的红薯一样的东西,再用狄安娜的利箭划开了它,白生生热腾腾的果肉露了出来。我拿起了一小块,吹了吹,放进了嘴里。
“还不错。虽然有点苦,嚼起来有点像树皮。不过,还是不错。这是什么?”
“这是香蒲的根。”狄安娜指了指我们不远处的一片香蒲丛。
“见鬼,你们女猎手总是随时随地都能找到食物。”
“这是当然。”狄安娜毫不谦虚地说道。
凯门鳄尝起来也还不错,正如书上说的那样——我们正处在饥不择食的境地。在我们出发之前,我又仔细检查了一次克兰芬坦的伤口。他脸上和胸膛上的伤看起来并无大碍,并未被感染。但是,他马臀上的那条骇人的伤口可不容乐观,还在不时地滴着鲜血。因此,克兰芬坦不得不一瘸一拐地走着,这让我更加担心。我让克兰芬坦待着不动,又在他的伤口处涂上了更多的膏药。
克兰芬坦迎上了我的眼睛,冲着我微微一笑,把我拉进了他的怀里,“别担心,伤口流点血是很正常的。”
“可是,你几乎不能走。”
克兰芬坦又笑了笑:“也许,我比不上一个年轻的半人马。”
“不要不自量力,你的步履可比当初的莱斯维娜还要蹒跚。”
“那我比莱斯维娜还要年长。”
我把头靠在他胸膛上没有受伤的地方,“克兰芬坦,告诉我实话,你真的可以吗?”
克兰芬坦抚了抚我的头发,“是的,等我的肌肉活动开来,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也许我应该让狄安娜载着我。”我偷偷地看了一眼和杜格尔一起徘徊在篝火前的狄安娜,“我想她不会介意。”
“但是,我介意。我想让你离我更近点。”克兰芬坦亲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如果你能不碰到我的臀部,那我将——”克兰芬坦故意停了一下,给了我一个挑逗的眼神,“不胜感激。”
我轻轻地推开了他,走到他的背后,又在那个伤口处涂上了一些膏药,“也许,我应该给你的伤口来上一巴掌。”我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