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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灯火阑珊处

    和平日子多过了几天,雨棠和翠姐又都放下了些心来。只想着等洵异回来,一切就都好了。

    一日深夜,屋里早已熄了灯。

    春夏秋冬都去睡了,留下小玲在外间值夜。

    每次小玲值夜,翠姐是放心不下的,总要同她一起。

    翠姐睡觉打鼾,动静还不是一般大,小玲自小跟着她长大,自然是习惯的,可雨棠不习惯。

    每当雨棠快要睡着时,便又涌起一阵不规律的鸣响“喔…”,立刻又把她叫醒过来。

    如此几番,雨棠变得十分清醒,眼睛瞪得像铜铃般望着床幔,在床上翻滚几番也不得睡意。

    雨棠无意中触到了床壁。

    她忽然想起这床底下有个地窖的入口,从前是陈妈她们蠲冰块,冷藏食物的,夏日里再拿出来用。

    如今是做什么用了?雨棠忽地就起了好奇,偷偷披了衣裳起身去瞧。

    她轻车熟路找到那个暗门,打开机关,钻了进去。

    门一打开,一股子霉味扑面而来。

    雨棠被呛得一阵咳嗽,见眼前漆黑一片,赶紧又退回来。

    看这情形,晋王府还未发现这个地窖,起码不曾使用过。

    雨棠悄悄到柜子里取了火折子,再下了地窖去。

    地窖里漆黑一片,原来家中刚入冬时存的冰块随着春天的到来逐渐化的差不多了,留存的温度倒保着那些食物还未腐坏。

    雨棠百无聊赖地看了看这些旧时的名贵食材,竟还有奉源知州送的东海鲍鱼海参,以及一些两广总督送来的松茸。

    雨棠心下苦涩地笑着,从前一顿饭总是要三十七个菜色,方是嫡女的排场。如今想来,倒也是浪费。

    雨棠正想着明日带着人进来把食材拿出去煮了别浪费,就听到外面隐隐有人说话的声音。

    雨棠这才想起这间地窖连着仓库。

    正出神间,雨棠听到了自己的名字“那苏雨棠不过二手货,都在夏家住了多久了,哪儿可能还是清白身子。也就是爷,还大费周章非要把她哄到手。”

    雨棠一震,一时间完全反应不及,不知说话之人是何意。

    另一人声响起来:“你有所不知,那苏雨棠与如今的皇后娘娘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当时有个神秘的术士,说她二人是母仪天下之命格。”

    雨棠逐渐听出来,这是福金同弟弟福鑫在说话。

    福鑫叹道:“凤命要的是童女,她若失了贞,谈什么凤命。那定远侯也是奇怪,没有早做安排吗?”

    福金的声音有些冷:“当年得知此事,文昌侯和定远侯反应可完全不同。那时文昌侯府早已没落,文昌侯得知此事,早就开始布局,自小便带着女儿参加皇家宴会,积极拉拢梁王。”

    福鑫有些傲慢道:“这文昌侯倒是一点不在意我们王爷。我们王爷文治武功,哪个不在梁王之上。要不是看中镇国公的势力,怎么说皇位都是我们王爷的。”

    福金闪避了这个话题,道:“且不论这争储之事。其实咱们爷是一直属意苏雨棠做晋王妃的,可这定远侯也是奇了,明明是爷的亲舅父,女儿嫁给晋王不好么?

    他二人年貌相当,自小青梅竹马长大,实在不知道定远侯打的什么算盘,就是不点头,一副不大愿意的模样。

    那时定远侯府炙手可热,不止爷,梁王好像也有这算盘。当时朝中猜测许多,还以为老侯爷要把女儿送给先皇做妃子。

    谁知竟由苏雨棠自己选了个绣花枕头,也就定了亲去。”

    福鑫嗤笑道:“说来王爷也够痴情的,这残花败柳还舍不得,亏你当时还替他想了换花轿的主意要把苏雨棠弄进府来。

    要我说,何必大费周章,真要喜欢,她都在府里住着,找一天弄了便是。

    她现在既没有娘家撑腰,那未婚夫不过一个五品官,也就是墙头草,王爷直说把成肃侯的女儿换给他做夫人,谁还管的了苏雨棠。”

    这腌臜话听的雨棠一阵头皮发麻,恶心得要吐出来。

    福金比起福鑫来,是沉稳许多,只听他又淡淡道:“堂堂晋王,对表妹用强,没说出去,不过送表妹夫一顶绿帽,该把她嫁出去还得嫁。

    说出去了,晋王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何况爷图的又不是她的身子,是她的凤命助自己得成大业。要的就是她在府里,光占个便宜有什么用。

    更何况苏雨棠虽然没有父兄撑腰,可她的外祖是陈凤麟,她要吃了亏,那帮风林党平时就和疯狗似的逮人就咬,他们能放过爷?”

    福鑫想起了什么,有些轻浮地笑声响起来:“难怪那个夏什么都退了婚的还是又要下了聘礼娶回去。他原本

    是想靠岳家势力在朝中站稳脚跟,这倒好,找了个包袱回去。不过那苏雨棠模样不错,还有几分妖妖调调,我都想去一亲芳泽。”

    许是福鑫被福金敲打了几下,在上面哟哟叫起来。

    福金的声音又响起来:“你小子悠着点,那苏雨棠虽家里失了势,可是爷要的人,你要有一些些不尊重,都是打死的下场。现在爷是一门心思要把她勾搭上手,那姓夏的此去,能不能回还另说,何况他二人又没有什么感情基础,天长日久的,总有苏雨棠自己投怀送抱的一日。”

    福鑫那轻浮的声音又响起来:“王爷为了这苏雨棠也是够用心的,在京城这数月,春夏秋冬和梅兰竹菊是一个也没碰,也不去花楼,按爷的风格,这就是看上苏雨棠了。”

    福金淡淡地道:“爷的心思我从来不去猜。我只知道爷喜欢哪位娘子,我便替他多关照些,这样爷才倚重。你呀你呀,怎么教都不会,在爷面前还是那轻浮模样,我上回还跟爷提让你去跑银号,这么久了毫无动静,我看是又黄了!”

    雨棠在地窖里待了许久,听到这些话,仿佛揭开了一袭华美的袍,见到了一地虱子。

    雨棠也很平静,仿佛心里一直担心的事,猜测之事得了证实,倒也再不用七上八下地去猜,只要用力地伤心几场,这日子也不可再坏了,总是会好起来。

    雨棠只是完全不知凤命之事。

    父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