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
粗重的喘息声在森林里响起。
张楚岚托着一身伤,再加上腹部上还有一道看似恐怖的刀口,强撑着自己的精神不要涣散,朝着森林外的小道上奔跑着。
看到小道上闪过两下灯光,他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是松了下来,连忙加紧脚力,冲出森林的那一刻,正好一辆大金杯在路边停着,而主驾上的李彬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
张楚岚此时也顾不上自己的模样浪不狼狈,直接打开副驾驶的门然后坐了上去,粗壮的呼吸声在车内响起。
“受的伤那么重?”
李彬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医疗包打算让张楚岚先止止血,但后者却摆摆手示意不要紧,然后从自己的腹部那里掏出一个肉块和血包,扔到了后座上。
原来在一开始的时候,张楚岚就麻烦高钰珊暗中和冯宝宝联系,当张楚岚出现在场地中间的时候,宝儿姐就要先发制人,抛下马仙洪这个祸害不管,佯装对张楚岚失望至极从而要击杀自己。
对此,张楚岚还暗中搜寻了不少的物件,利用平日里和临时工关系不熟的样子和村子里的上根器以及村民们打好关系。
暗中制作了一些小道具,甚至为了不让临时工们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狠下心搜集了不少自身的血液。
要知道高钰珊给张楚岚的信息里,老孟是玩动物的,肖自在是有精神疾病的。
这两个人对血液有天生的敏感度,剩下的人也不知道经手过多少公司下达的黑色指令,那么用寻常的鸡血鸭血猪血这种东西就肯定骗不过这些人。
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把好不容易塞进他们队伍的冯宝宝给暴露出来。
这样张楚岚的谋划就完全失败了。
为了避免这些事情的发生,张楚岚搜集到的肉类组织可是花了很多心思才将其中的血液排干净,然后全部替换成自己的血液。
再加上冯宝宝出神入化的控制技巧,透过那厚重的肉块在自己的腹部上轻轻划开一道口子。
血包和当时流出的血液混杂在一块,而且都是出自自身,这样就能最大限度的迷惑起剩下的那几人。
而且,因为还有着黑管这种比较克制的人在,他们在见到冯宝宝对自己下杀手的时候说不定还会拦着她不让她真的就地解决掉自己这个祸害。
毕竟名不正言不顺的,公司剩下的人也要到场了,真要是发现临时工内讧。
消灭碧游村这种能够挽救临时工机制的一次任务也就被搅黄了,到时候头疼的还是他们自己。
所以在刻意挨了几下揍,然后按照计划被冯宝宝的冈本零零一划破肚皮的那一刻,张楚岚嘶吼一声用着全部的力气朝着冯宝宝扔了一击掌心雷。
随后全力启动了迅雷模式逃离战场。
在此期间,他冰冷的目光扫视全场,似乎要将每一个临时工的模样都记在心里。
决裂。
选择自爆流的张楚岚终于是完成了自己所有的戏份功成身退,但是这样一来,也就能够安心的去做自己的事情。
这之后只要在公司的报告里着重写下自己反对临时工制度并且嚷嚷着自己准备回归龙虎山就好了。
毕竟他在罗天大醮上取得头名,虽然没有接手天师度,却也是龙虎山真正的内门弟子。
有着张之维坐镇的龙虎山,可不是公司现在能够随意抚须的存在。
想到自己的戏份杀青,瘫坐在副驾驶位的张楚岚也轻松了不少,至少接下来自己短期内不需要再去为难太多无关紧要的事情,而冯宝宝那边还有徐三徐四以及给她新找的几个临时工保镖。
想来自己也算是完成了爷爷的嘱托,张楚岚心里想着。
随后就从自己的侧兜里掏出一包皱皱巴巴的玉溪,从里面抽出一根还算完整的烟放到嘴边点燃。
浓郁的烟雾从口中吐出,张楚岚才转过头看向李彬说道:“这次收获如何?”
李彬伸手从怀里将手札取出,然后扔给张楚岚。
随后启动大金杯朝着一条隐蔽的小道开去,公司的人已经上山,自己和张楚岚眼下还有要事要商量,只能让人工智障二壮酱帮他们规划一条路线先离开现场。
否则被公司逮到,那就前功尽弃了。
本来已经放松从而有些吊儿郎当的张楚岚刚打开手札的第一页就惊得直接从座位上坐直了起来。
似乎是没想到居然是这档子事一般连忙将手札合上,揉揉眼睛,然后再翻开。
瞧见自己没有看错, 哆哆嗦嗦地狠抽了一口燃烧过半的玉溪。
‘不可能,不可能的啊。’
张楚岚喃喃自语,直到指尖被烧的有点痛,才发现玉溪已经快要烧完。
有些心痛地将这根玉溪扔出窗外,随后不信邪地又将手札打开。
最后认命一样地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双目无神。
直到李彬将车开到了小县城里停好了车,张楚岚才有些缓过神来。
李彬看着张楚岚这副模样,不由得想到之前看到手札后的自己,当时的自己内心的震撼程度也不过如此,只是因为自己身边还有人在盯着自己,所以由不得自己失态。
想来,如果张楚岚和自己位置对换,他也能很快的走出来吧。
没有理会还有些失神的张楚岚,李彬打开了这座眼前多年没人居住的小院子。
在高钰珊强力的搜寻下,这座县城里因为年轻人外出打工,然后还经历过几次洪灾导致人口迁移,所以有不少院子都空了下来。
根据街边的监控显示,只有这一户院子早些年还有几个毛贼翻进去过,到了近几年就连老鼠都没有溜进去几只。
李彬皱着眉看着破落的院子里遍地的鸟粪,只是用炁化作一阵风将地面上的污秽暂时的卷走。
跟在后面的张楚岚看着院子里这般模样也有些皱眉,但是好在心态调整的够快,知道只是临时落个脚,所以也没有太多的抵触。
穿过院子,打开了尘封已久的房门,两人都松了口气。
虽然也没有那么娇生惯养,但是也不想伴着粪便的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