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抽疼,林娇娘抬手摸了一把。
呲,肿了。
她不敢再动,放下手。
林娇娘在屋内翻箱倒柜,连一点伤药都没有找到。
她悻悻地爬上床,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闭眼,好冷,睡不着。
翻身,冷冰冰的墙。
再翻,空荡荡的房间。
躺好,黑黢黢,黑黢黢的帐顶!好像,好像……
林娇娘越看越心惊,脑海里飘过话本子里的妖魔鬼怪,孤魂野鬼,她小脸一白,尖叫起来。
“啊!啊!有鬼啊!来人,来人啊!”林娇娘边喊边抱头拱进被窝里。
守在院外的婆子听到这凄厉的声音,吓得一颤,反应过来是大娘子作妖,两人怒气冲冲地进来院子,啪啪啪地拍打着窗户,大喝道:“大娘子!安分些!要是让夫人听到,怕是连夜就送你到家庙去!”
林娇娘闻言吓得立马闭嘴,瑟瑟发抖地将自己抱作一团缩在被子里不敢再动。
“夫人,送信的婆子回来了,话带到了。那掌柜安排的人,她亲眼看着往城外去了,正是苏城的方向。”秋霜将林夫人头上的簪子取下,轻声说道。
林夫人微微颔首,打了个哈欠道:“让人盯着府门,老爷一回来立马来报。”
秋霜点头应是,交代了丫鬟,关上门,继续服侍林夫人更衣就寝。
今夜的风大了好多,吹得廊下的灯笼晃来晃去,灰黄的灯影在地上忽明忽暗。
林娇娘浑身滚烫,缩着被子里浑浑噩噩,陷入一个又一个的梦靥中。头好疼,浑身都疼,是病了吗。
“乳娘,好冷…”
“杏花,我好疼…”
“阿娘,阿娘,阿娘……”
林娇娘在心底不住地呼喊,可好久好久都没有人应她。久到林娇娘以为自己已经被人遗忘的时候。
吱嘎一声,门响了。
林娇娘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是有人进来了吗。
一阵脚步声过后,刺目的烛光亮起。
林娇娘想睁开眼看看,是不是有人来救她了。可眼皮好沉,她睁不开。
额上一冰。
浑身高热的林娇娘被激得身子一抖,这不是杏花的手,是谁?!
冰冷如蛇一般的触感游走在她额上,脸上,又顺着一路向下,盘留在脖子上,一圈又一圈地在那里打着转。
真的有蛇!
林娇娘惊恐得浑身颤抖,她大声呼救,可她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那条蛇缠上了她的脖子,林娇娘大气都不敢再出。
蛇缠得越来越紧。
“唔,唔唔……”
林娇娘急促地呼吸着,嘴里也呜呜了出来。
致命的窒息感让陷入昏迷的林娇娘瞬间转醒,眼前的一幕让她骇然的眸孔紧缩。
没有蛇!
可眼前的一幕比蛇更可怖。
林老爷,林垣文,她爹,满是阴鸷的双眼死死盯着她。
那是她见过最可怕的眼神,闪烁着凶狠及憎恶,还夹杂着她说不上来的疯狂。
她从来不知一向在外以谦谦君子示人的他会有如此可怕一面。自小,她都是躲着她爹走的。因她害死生母,她爹对她虽不说是厌恶,可也并不愿多看她一眼。可那毕竟是她父亲,她对他尊敬孺慕之情并不比二妹少。
也许是她今日之事丢尽了林府面子,才让爹如此生气。林娇娘心底害怕,可她还是给面前的一幕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爹…爹…你听,娇娘,娇娘解释…”林娇娘费劲地挤出这几个字。
“说!是哪个畜生干的好事!”林垣文腥红着眼死死盯着手中捏着的纤白脖颈,那上边斑驳的红痕如此扎眼。是谁!是谁动了她?!他心中怒火中烧,仅剩的一点理智也快消失了。
“放…放开…”林娇娘还想说话,可喉咙里只发出嗬嗬的声音,眼前的人影也开始模糊。
“连你也要我放开你。”林垣文听到这句话彻底陷入了癫狂,双手上前卡住她的脖子,用力摇晃着她的身体。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我放手。不,就算是毁了,谁也别想抢走。
林娇娘看着眼前的林垣文像一头发疯的野兽,要将她拆吃入腹。她爹真的要掐死她吗?不,她不要死!林娇娘疯狂地扭动身体挣扎起来。
“还敢反抗!”林垣文被林娇娘的挣扎惹怒了,下手更重。
林娇娘两眼充血,眼前一黑,耳朵嗡嗡直叫。
林娇娘发狠银牙咬住舌尖,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她使出最后的力气,一头撞向眼前的人。
没有防备的林恒文被她撞倒在地。
林娇娘也一头栽下了床,如破败娃娃一样趴在地上。失了桎梏的她连声咳嗽了起来。
林垣文被撞得眼冒金星,他抬手摸了摸额头,脸色更沉。心中冷哼,本以为养了一只乖巧听话的小猫,没想到,竟然也学会了亮爪子。该死!
林垣文寒着脸起身,蹲在林娇娘身边,看着她害怕无助地爬起来,满身戒备的不敢看他。他抬起修长的手指掐住她的脸颊,逼她抬起头看他。
“爹……”
吃痛的林娇娘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脸,用尽最后一丝期盼叫了一声爹,眼中沁出的一滴泪打在了林垣文手上。
林垣文骤然僵住,他垂眸看着眼前这一双与记忆中别无二致,泪眼朦胧的桃花眼时,瞬间慌了神。他又把她惹哭了,真是该死!
“茹儿,我,我,我错了,你别哭了。”林垣文急忙松开手,手忙脚乱地要为她拭泪。
“爹,我是娇娘啊,咳咳咳。”林娇娘看着眼前瞬间变脸,一脸温柔的林垣文,怯生生地喊道。白茹儿,那是她生母的名字。
“不,你是茹儿,茹儿!”林垣文捂住林娇娘的嘴,那喋喋不休的嘴竟说些他不喜欢的。
林垣文揽住林娇娘的腰肢就往怀里带。他不管,这就是他的茹儿,谁也不能再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