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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娇娘猛然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巫尧。

    巫尧看她黑白分明的桃花眼,心中窘迫,他以手掩口清了清嗓子,又急忙解释道:“是我唐突了,不知小娘子可有意中人,可曾婚配?”

    林娇娘被他的话绕得有些晕,可还是摇了摇头,道:“没有。”

    巫尧闻言嘴角再控制不住翘了起来,他双拳紧握斟酌良久,一口气说道:“小娘子,吾姓巫,单字尧。今年十七,未曾婚配,虽无一官半职,但有打猎的武艺,定不会苦了妻儿。家世清白,略有薄产。家中只有祖父,父亲二人,无兄弟姐妹,关系简单。你看与你可相配?”

    “郎君!这私相授受于理不合。”林娇娘惊呼一声,双颊爬满了红晕。他这是在向自己求亲吗?可,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怎能私下与人就定了,这私奔为妾的道理她还是晓得的。

    巫尧手背青筋突突乱跳,他记的话都有些不利索,紧张地解释道:“小娘子,别误会。你放心,时间虽然急了些,但礼数定会周全。你也知我爹在皇上面前定了咱们的亲事,若你我不能成婚那就是欺君之罪,皇上定不会轻饶。”

    巫尧见林娇娘小脸一白,顿了顿,接着说道:“所以,我想请你帮个忙。你我尽快成婚,不过这成亲是真,但夫妻是假。在你我成亲后,你安心在我府上养身子,等你……好了之后,若你有了心仪的郎君,我自会写一封放妻书。那些聘礼就送你做嫁妆。若,若你愿意留下,那那……”

    我也会护你一辈子。最后一句话巫尧含糊在喉间,并未说出口。

    她虽然性子怯懦,但掩不住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倔强,并不想成为他人负担。他想娶她不过想照顾她和腹中的孩子。若她晓得了真相,定然不会同意。但反过来,他若有求于她,她定会同意。

    就让他做一个挟恩图报人好了。

    林娇娘闻言总算明白了他为何突然求娶。她心中涌上一股不明所以的失落感,酸涩难忍,原来他并不是喜欢自己。

    林娇娘心中暗自懊恼,她一个声名狼藉的小官之女,怎敢妄想高攀国公府世子。

    而她身无长物,好不容易可以报答恩公,她该感谢自己还有点用。若非如此她这辈子怕是都无法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林娇娘扯了扯唇角,挤出一丝笑意,对巫尧点头道:“好,一切听凭郎君吩咐。不过……”

    林娇娘长睫半垂,眸中神色看不清,似乎有些为难。

    “不过什么?”巫尧见她同意心中一喜,可看她欲言又止,心也是一紧。

    他仔细想刚才自己说的话,并无什么不妥,她是不是还有什么顾虑。难道是怕林府难为他。也对,她一个小娘子,又不能跟自己一样,不耐烦了跑出去山中两年,也能养得活自己。

    “小娘子不用担心林府,我镇国公府虽然现在不在朝,可也不是连个小娘子都护不住。”巫尧轻声安慰她。

    林娇娘眨了眨眼睛,知道他是误会自己了。开口道:“郎君,并非此事。我是想说,若郎君娶了我之后,遇到了喜欢的小娘子,我会与郎君和离。不过,那聘礼我是万万不能带走的。”

    巫尧听她说出和离二字,舌尖抵在牙龈上,紧了紧腮帮子才把那股子酸意咽了下去。还没成亲呢,就想着了和离,这是真的不喜欢自己呀。

    巫尧黑着脸胡乱点了点头。

    林娇娘见他脸色沉了下来,心中也有些委屈,撇过头不再看他。

    两人谁都没有再开口,一时间马车里静得只能听到哒哒的马蹄声。

    马车很快到了林娇娘暂住的客栈。

    “走吧。”巫尧看着站在客栈门口不动的林娇娘,转身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郎君,你这是去哪?”林娇娘想起她那狭小的房间,还有换下来没来得及清洗的衣服,绷带。虽然东西不多,可地方太小,这会都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与他生活半个多月,她怎会不知他看着粗狂,却有洁癖,见不得凌乱。这屋子若让他看了,他多半要嫌弃。

    “帮你拿行李,我那有一处空着的宅院,清静,离国公府不远。”

    林娇娘见他转身就往里走,急忙碎步跟了上去。她身子一拧挡在巫启面前,哆嗦着道:“郎君,其实,我住在这里挺好的,也挺清静的。”

    巫尧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娇娘:“你我成亲,最快也要一个月后。你手里的银子够吗?”

    林娇娘被巫尧的话击中软肋,脑海里飞快地转着,一日五百文钱,一个月三十天,就算不吃不喝,光住着就要一万五千文十五两银子!

    而她,现在浑身上下凑不齐十两银子。

    林娇娘脸色一白,抬头对巫尧说道:“郎君说得对,这外边临着街,是有点吵。”接着她不敢再看巫尧,转身进了屋子。

    在银子面前,被人嫌弃也不是啥大事。

    巫尧看着林娇娘的后脑勺,差点笑出声来。他都没发现这小娘子竟是个财迷,平常听迷糊的,可算起账,小脑瓜转的飞起。

    不过巫尧在看到屋内的情景后,他的笑也僵住了。

    啊啊啊!怎么会有如此邋遢的小娘子。

    桌上的带着可疑污渍的绷带,别告诉他是血渍啊!

    揉作一团塞在桌子下露出带着泥点的衣服,难不成是她换下还没有洗?

    以及床上乱糟糟敞开的包袱!

    架子上搭着的那一抹桃红是……她的小衣?

    卧槽!

    巫尧指头都快掐断了。

    忍不了。

    实在忍不了!

    他想冲过去把这些东西都扔了。

    可这屋子让他浑身不自在,他腿实在是软得走不动。

    巫尧扯了把椅子,哆嗦着坐了下来。

    忽然,巫尧眼前一黑。

    一双温软的手盖在他眼上。

    “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