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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暗战三国杀

    崔二猛然间觉得一道凛冽剑气刺来,心知大大的不妙,情急之下竟然叽里咕噜说了一通。张适之本来也没有取他性命的意思,听了这通稀奇古怪的话,便用真力透射出宝剑,在崔二头顶大穴一封,算是制住了他。

    边上几名同伙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还道是带头的崔二命丧当场,赶紧扑过来瞧,却见崔二口歪眼斜,软绵绵地摔倒在地,并无性命之忧。

    这时,那个声音又奇道:“哦,这厮竟是胡人?看来其中必有蹊跷啊!”

    张适之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说话之人正是先前被围的白衣人。仔细一打量,只见他身形颀长如鹤,歪戴着幞头,圆领白袍半敞着,露出胸膛来。他兀自靠在一块矮石上,醉意朦胧,在月光下一看,真如酒中仙一般。

    张适之赶忙抢上去,躬身一拜,道:“多谢前辈指点,晚辈这才顺利破敌。适才晚辈也听出来了,这崔二说得的确是什么胡语。”

    白衣人醉目微张,看了看张适之,道:“前辈嘛,不想当;指点嘛,谈不上。年轻人功夫倒是不错,可惜剑法过于老成了些,可你又偏偏耍什么花架子,唉,恐非剑道之幸啊!”

    张适之见此人说话率真直接,对自己武功点评竟毫不留情面,脸上微微一红,复又拜道:“前辈,不,先生教训得是。我胡乱学了些剑法,今日班门弄斧了。”

    白衣人摆了摆手,道:“你学剑法是你的事,与我又有什么干系?只不过见你仗义出手,破了这蛮子的重剑,才说与你听。呃,你有酒没有?一说这剑法我就烦闷得紧。”

    张适之不禁愕然,自己从来不喜饮酒,身上更没有现成的美酒,这可如何是好?正待这时,旁边有人高声叫道:“今夜好月色,又沽得好酒,须得有好友同饮,才能尽兴呐!”

    白衣人闻言霍然坐起,向那三人招手道:“啊哈!既然如此,这好友我可要当定啦!三位兄台,到这里来吧,此处赏月无出其右。”

    张适之侧目一瞧,是三个高大汉子,都身着青袍,满面虬髯,笑逐颜开地走了过来。见他们与白衣人相见甚欢,自己颇觉冷落,便躬身施了一礼,就想回去了。

    岂料刚一转身,白衣人却在身后笑道:“年轻人,如此美酒、美景,岂能辜负?来来来,一起坐下来饮上几杯!”

    张适之赶忙回头,却看到白衣人笑眯眯地冲自己招手,那三个大汉也笑意盈盈地望着。不由得心中一暖,大踏步地走了过去。

    五人围坐在一起,各自斟了一杯酒。白衣人兴致极高,举起酒杯笑道:“举杯邀明月,天地共六人。来,先痛饮了此杯!”

    张适之一仰脖,将杯中酒吞将下去,只觉得喉咙里火烧火燎,想来这酒十分的烈。

    白衣人笑道:“果真好酒。三位怕是来自边塞吧?”

    为首那个汉子道:“尊驾好眼力。我们弟兄三个的确来自边陲,祖上却是长安,爷爷那辈儿打仗留在了居延,我们便也生在了居延。我叫做曹必成,这两个分别叫作曹必胜、曹必得,都是我的兄弟。”

    白衣人点了点头,道:“好眼力可算不上,只不过这酒可算尝出了味道,除了西北黄沙大漠,何处能酿得如此热辣的刀喉美酒?”

    见张适之面带不解,曹必成赶忙解释道:“小兄弟,我们所在的居延乃是千里黄沙,只有零星的河道、海子旁有一些绿洲,在那里种了些青稞和燕麦。我们又混了些马奶、羊奶,酿成了这种烈酒,一入口便如刀入喉,因此唤作刀喉美酒。在孤苦寒冷的边塞,唯有此酒最能抚人心啊!”说罢,又端起酒杯饮了一大口,面色更加红润起来。

    张适之对酒既无兴趣,亦无研究,只得点头称是,少不得也小小地啜饮了一口。

    白衣人瞧了一眼,笑道:“年轻人初入江湖,便如同小牛犊上了草原,一切终须历练。”说到此处,他顿了一顿,忽然指着地上躺着的崔二,问曹必成道:“曹兄,你们可识得此人吗?”

    曹必成仔细看了一番,摇了摇头,道:“并不识得此人。看他穿着,似乎是长安附近的人,并无特别之处。”

    白衣人哈哈一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此人自称崔二,刚才,正是这人在‘临死’时惊呼了一通胡语,凭此便可断定,崔二绝非长安人士,也并非我中土之人。”

    曹必成面带疑惑地道:“啊,这人已经死了吗?”又仔细瞧了瞧才道:“看样子是大穴被封,并无性命之忧。尊驾就凭一通胡语,何以能断定这人的来历?”

    白衣人微微一笑,道:“人之将死,其言必真。刚才,这位小兄弟斗败了那崔二,在长剑刺来的一刻,崔二深恐性命难保,情急之下喊出了一番话。试问,倘若此言非其母语,缘何会在最危急的时刻喊出来呢?因此,本能之下方见本质,这崔二必是胡人无疑了。”

    曹必成深吸了一口气,惊疑地道:“依尊驾所见,这崔二是哪里的胡人?”

    张适之心思一动,接口道:“我适才与他打斗时也听到了。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所谓的崔二应当是吐蕃人。”原来,张适之先前在白马寺与吐蕃四尊者周旋甚久,打斗之中听他们多用吐蕃话沟通联络,虽然听不懂在说些什么,但语音语调十分相似,想必不会出错。

    白衣人赞许地点了点头,道:“小兄弟,你猜的不错。崔二必是吐蕃人,而且是潜伏长安甚久的吐蕃人。”至于张适之缘何识得吐蕃话,白衣人却问也没问,似乎并不关心。

    曹必成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道:“尊驾和小兄弟见多识广,可比咱们这些边塞莽夫强了太多了。来,我们曹家三兄弟,敬二位一杯!”

    五人又齐齐端起酒杯,饮了一杯刀喉美酒。

    张适之思忖良久,小心地道:“先生,崔二既然是吐蕃人,其剑法又号称息壤剑法,是不是与那吐蕃象雄宗的沃野尊者有什么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