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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

    三人一起床就发现在下瓢泼大雨,早餐后等了一会儿发现大雨并没有停的意思。

    今天要翻的东达雪山是川藏南线第二高峰,海拔有5008米,这么恶劣的天气显然是不适合骑行的。

    同一客栈的骑川藏线的车队也准备搭车走,他们包了一辆面包车,邀请他们三人同行,于是冉离也不再逞强,跟着顾寻和夏树一起上了车。

    一路上都是雪山围绕,冉离感觉有点头晕不知是晕车还是髙反,迷迷糊糊躺了一会儿,可是下山的烂路愣是把她颠醒了。

    醒来就发现大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三人也已经到达了左贡,街上到处都是巡逻车,这些氛围都更增添了藏区的神秘感。

    三人告别川藏车队,饱餐一顿后,在街上逛了一会儿,发现竟已至日暮时分。

    他们找了一家全是旅行者的客栈,有的是骑行,有的是徒步,有的是搭车,总之不管是何种方式的旅行者,都汇聚于此。

    而且在这家客栈里冉离还再次遇到了之前在路上打过照面的几个旅行者,虽然明日又会各奔东西,但是分分合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另外一种缘分。

    有些人是一期一会的,而有些人是久别重逢的,殊途同归。

    这家客栈类似青旅,这也是冉离第一次挑战通铺并且是男女混住,感觉很新奇。

    他们这间房很大,里面大概混住了六个人,他们自觉地分为男生左边,女生右边。

    冉离看着自己对床的顾寻和夏树,稍稍有些不自在,但是很快便被屋内有说有笑的气氛掩盖过去了。

    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旅行者,都在侃天侃地地聊着自己一路上所遇到的趣事,一群人居然就这样聊到了凌晨才睡着。

    清晨的细雨滴滴答答地敲打在木质的窗棂上。

    冉离稍微睡了会儿懒觉,待她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大通铺里居然只剩她一人了。

    她洗漱完走到客栈的小餐厅,才发现顾寻和夏树已经在吃早餐了,只是他们俩都只顾闷头吃,并没有太多的交谈。

    冉离边走过去,边冲着二人道:“怎么你们起来都不叫我一声?”

    顾寻侧目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还不是某人睡得太死了,叫都叫不醒。”

    冉离听罢一个眼刀飞射过去,将信将疑地撇了撇嘴角。

    夏树也抬起头,恰巧看到她的小表情,忍不住笑着解释:“不是,我们刚才特意没有叫你,想让你多休息一会。”

    冉离坐到顾寻的对面,也开始吃早餐,侧头看向夏树浅笑道:“确实有点困,没想到居然聊着聊着就到了凌晨。”

    夏树笑道:“是啊,之前没看出来你那么能聊。看来是个隐形社牛。”

    哈哈,应该说我是间歇性社恐。冉离吃了一口,又道:“我们大通铺里的其他人呢?”

    谁知顾寻的声音又懒洋洋地飘过来,语气有点欠欠的:“早就走了,哪像你啊,雷打不动,睡着后神似某种动物。”

    夏树闻言本想开口维护几句,谁知冉离竟然对顾寻的毒舌习以为常般,关注点也十分清奇:“早上打雷了吗?

    夏树在旁边默默地听着二人鸡同鸭讲,嘴角扯了扯,最终选择了闭麦。

    而冉离视线在顾寻身上来回逡巡了一番,猝不及防又甩出一句:“所以你……不会是怕打雷才睡不着的吧?”

    顾寻闻言不小心噎了一下,轻咳一声道:“快吃吧,看来再多食物都堵不上你这张毒舌的嘴。”

    冉离看他吃瘪的样子,得意地笑道,彼此彼此,还要多多向您学习才是。

    顾寻听得脸越来越黑,彻底不说话了,只默默埋头吃饭。

    夏树在一旁有丝错愕地看着二人互怼,才后知后觉心道,看来自己方才的担心是多余了,照这个情形看,落下风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只是眼前的冉离是他从未见过的生动,她在自己面前的展露出的是一贯的礼貌与随和,虽然没有冲突也没有摩擦,但是唯独却好似少了一些真实的情绪。

    夏树从初见就觉得,冉离就好似一只蜗牛,背上了一层厚厚的壳,而那层壳就是她最好的保护色,对别人如此,对他也是如此。

    但是,此刻他却觉得在顾寻面前的她,好似有那么一些些的不同,但是具体哪里不同,他又说不上来。

    只是觉得,在顾寻面前,即使她也从未卸下过那层又厚又重的壳,也会忽然若即若离,但是偶尔她也会愿意伸出触角,去小心翼翼地试探。

    而最重要的是,在他面前,她愿意撕开自己平和的外表,去放任自己露出还未磨平的棱角,和那点点的微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