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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凌背着个帆布包,和胡珀、刘文艳告别,“我走了,大家。”

    “好——”刘文艳在收拾东西,她家就在市里,一会儿会有人来接她回家。

    “一路顺风,到了记得在群里发消息说一声。”胡珀坐床上,掀起床帘一角对萧凌道。

    徐佳和王欣茹出去逛了,不在寝室。

    “嗯,我到了会在群里说的。”萧凌把门关上,去等公交。

    坐车到地铁站,转两趟上电梯到高铁站,四点五十分,萧凌坐在候车室的椅子上,她的车还有半小时才出发。

    打开手机翻了下昨天写下的小说大纲,思索出几个节点记在文档里,她坐的那趟火车开始检票。

    “哔,验证通过。”

    萧凌快步走过打开门的通道,手里的身份证揣兜里,打开手机查看车次信息。

    跟着人流上车,对比座位号找到座位,上面坐了个五大三粗的男性,萧凌问了下,对方扫她几眼站起来走开。

    两站高铁花费20分钟左右,她刷身份证出站,然后躲过车站外面招揽生意的私家车司机,去对面马路等63路公交。

    因为太久没坐,萧凌不太确定该在哪站停,集中精神观察沿途的环境,当看到熟悉的建筑后连忙刷卡下车。

    下了公交,穿过马路中间的栏杆到对面,沿着长长的建筑群往直走,再过一条马路走20米左转再右转,就到了萧凌的家。

    老家是小县城,除了大马路其它的路都有些破旧,建筑裙边的水泥路有裂开的,铺砖的人行道上也有支起、破损和缺失的砖块。

    在路上走着,萧凌逐渐扫清在学校待了一个多月没回家的陌生感。

    那边快拆了的砖房旁边是公共澡堂,小时候妈妈带她去那边洗过澡,小小狭窄的洗澡间和挤满人的浴池,记忆里很大,现在看也就是普通民居的一层而已。

    往前走会路过一颗大大的柚子树,夏天它的叶子又厚又亮,撕开会闻见里面清香微苦的气息,上面结的柚子不能吃,果肉很小且又酸又涩,只有一些老人会用柚子皮腌来吃。

    腌好的柚子皮裹着辣椒和香料,被腌软的果肉配粥和粉面都是极好的搭配,萧凌的奶奶是腌菜的好手,艰难的年代里,她靠这个手艺养大了八个孩子,甚至有人愿意用肉来换她的腌菜。

    不过这棵柚子树结的柚子大都烂在地上,然后被清洁工扫干净扔去垃圾焚烧场。

    再往前走右边有个小小的体育彩票店,萧凌爸爸经常在这处买彩票,买了几十年,也没见有什么大奖,大多时候是十几块的小奖,或是压根没中。

    体彩店就是靠这群怀揣着暴富梦想的中年男人养起来的,中彩票的千不存一,买彩票的一千人里指望着那些微乎其微的可能性在平凡的生活中艰难地生活着。

    再往前就是一家新开的快递站点,萧凌路过的时候有些陌生地打量了一会儿,才快步向前走,肩上的背包重量很轻,被她带得半飞起来。

    常年开着的水果店、超市,记忆里就有的五金店、门窗店,还有垃圾回收的店面……

    萧凌越走越没心思打量,只想快点回家。

    她家在五楼,一楼至二楼有三层阶梯,第三层又足有25阶。

    上高中时,萧凌晚自习回来,没有灯的楼道黑黢黢的,一口气跑上二楼,跺响二楼常年开着的楼道灯,再一口气跑到五楼,打开门就会有开着灯坐在沙发上的妈妈等着自己。

    开楼道灯的是位教师,专开辅导班,一个女人通过这个养活自己和两个孩子,邻里都觉得她不容易,有合适的学生都会介绍给她。

    现在是六点半,十月底了,天暗得快起来,楼道虽然不是特别黑,但光线不足,萧凌从外套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慢慢往楼上走。

    正是饭点,空气里各种饭菜的气味飘香,炒菜声还有孩子们的吵闹声很大,在门口不知为何犹豫的萧凌心一定,用钥匙开了门。

    屋子里有饭菜的香味,但是却很安静,弟弟萧衡住的房间的门关着,应该是吃完饭正在写作业,他处于初三升高一的时期,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基本用来学习。

    康燕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听见开门的动静回头,“闺女回来了。”

    她把手机放沙发上,起身去接萧凌手上的包,“这么晚回来,还没吃吧,饭还热着呢,知道你回来我还特意弄了排骨。”

    沙发上去学校前铺的麻将凉席换成成套的沙发垫,桌上的果篮里除了苹果,还放了葡萄、香瓜、橙子等水果,靠门口的地上清出来一大块,连塑料包装都没拆的黑色按摩椅就放在那。

    萧衡听到动静探出头和萧凌打了个招呼,很快又被康燕赶回去做作业。

    萧凌把包递给康燕,边换鞋边观察家里的变化,看到桌上种类繁多且果型完美的水果,她心头一跳,试探道,“妈,又没过节,怎么买了这么多水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啊。”

    “什么啊。”康燕把包放在玄关拐角的柜子上,瞥了眼放水果的地方,“你先吃饭,你边吃我边给你说。”

    等康燕从电饭锅里把热的排骨端出来,萧凌已经盛了饭开始吃了,咸辣口的鸡翅,红烧排骨,豆豉青椒炒空心菜,三道家常菜吃得萧凌头也不抬。

    康燕有些局促地用椅子背上搭着的毛巾擦了下手,见女儿吃得香,眼神慈爱,“还是在家里吃得好吧。”

    她把椅子拉开坐下,对抬头看她一眼的萧凌道,“你吃你的,我说话你用耳朵听就行了,用不到嘴的。”

    “怎么说呢。”康燕有些犹豫,“你有个姑姑你知道吧。”

    “这个姑姑是表姑,是你奶奶远房表姐,也就是大奶奶的一个孩子,早年运道不好,吃不起饭,为了不把孩子饿死送出去了。”

    “你姑说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