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今儿起得早,奴婢担心您饿,带了些肉干过来。”春月拿出一个油纸包,又放了一个竹筒,“这里是牛乳茶,温的,不烫。”
知寒接过来,“谢谢。”
“都是奴婢该做的。”春月的手指动了动,到底没有如被困在神秘村子里的时候去摸他的头,“周围有巡逻的侍卫,也有看不到的暗卫。您只要不做危险的事情,便安全无虞。”
“我知道。”
春月犹豫片刻,还是道:“奴婢的意思是,您可以同大黑玩,但不要做危险的、容易让人误会的动作,不然……”
她的话没有说完,知寒却明白了。
一旦大黑做出被暗卫认为会伤害他的行为,定然会立刻将大黑射杀。
他神色肃然,同魏宸淞很像。
一个恍神,春月还以为是魏宸淞在这里,吓得她呼吸都停了一会儿。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春月松了口气,“那奴婢就先行离开了。”
穆九倾早有交代,天黑前,要将所有的东西都送到北蛮牙帐,春月是真的有许多事情要做。
也不知道林家军旧部什么时候到,按说这两日应该有人到的,可她却一个都没有见到。
若是他们来了,庄子里的人手也就多起来了。
于是春月离开后,知寒就开始沉浸式摸狗子了。
知寒沉迷毛茸茸和嘤嘤嘤的时候,竹筒倒了,牛乳茶洒到他的裤子上。
大黑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爬了起来,轻飘飘地绕过他,蹲坐到他放肉干和竹筒的地方。
抱着肉干的油纸包已经被大黑抓开,他竟然一点儿声音都没听到。
而竹筒的盖子也被大黑不知怎么扭开,倒下的时候,弄到他腿上,知寒才回过神来。
他的肉干!
他的牛乳茶!
知寒虽然不像知意那样贪吃,可他每天要做的事情都很多,自然也就容易饿。
等下就要写大字了,可他的肉干……
行叭!
大黑还算有良心,没有把肉干吃光。
见他看过去,大黑还用爪子将肉干朝他的方向推了推。
问题是,这些肉干都被大黑舔过了呀!
阳光撒落,知寒可以清楚地看到肉干上湿漉漉的光,那是大黑的口水。
肉干不能吃了,牛乳茶……
他拿起倒下的竹筒晃了晃,行叭,里面也只剩下一口了。
小狗崽被肉干和牛乳茶的味道吸引,都哼唧着围过来。
知寒还能如何?
他只能将吃的喝的都分出去啦!
大黑伸出舌头,忽然在知寒的脸上舔了一口,“呜呜。”
知寒:“你饿了?”
“啪嗒。”大黑口水滴落在知寒的肩头。
知寒“……”
看来不用问了。
“我等会儿还要去书房写大字。”知寒扯了扯被牛乳茶弄湿的裤子,又低头看了看被大黑口水弄湿的肩膀,“我得回去换衣裳,你乖乖地在这里看小狗崽玩,不要乱跑,等下我就让人送吃的过来给你们。”
大黑:“汪!”
爱干净如知寒没有当场崩溃,对狗子是真爱无疑。
他面无表情地拍了拍大黑的狗头,“听懂没有?懂了就叫两声。”
“汪汪!”
“行,那我先去……洗漱。”
身上都有味道了,只换衣裳怎么行?他得去洗个澡。
温泉是不能下,不然日后他会觉得温泉水里有大黑口水的味道。
他知道小平子和小圆子就在不远处,随口叫了他们一声,果然,他们很快出现。
“我衣裳脏了,劳烦你们一个去让人拿木桶准备热水,一个去帮我拿换洗的衣裳。”
“我在温泉旁边等你们。”
“是。”
将一切看在眼中的穆九倾勾起嘴角,“寒儿变化很大,越来越像魏宸淞了。”
春月道:“寒儿少爷像国公,意儿小姐像您呀!”
“记着,忙过这两日,让人再修一个池子,能让狗子们玩的池子。”
不然也太为难爱干净的知寒了。
他倒是能忍,可架不住穆九倾这做娘的心疼。
老陈头儿回来的时候,穆九倾正拿着大骨头喂狗。
“见过将军。”老陈头儿跪地行礼。
穆九倾叫他起来,“行小礼便好,庄子里不必行跪礼。”
“是。”老陈头儿起身,“将军是有事要吩咐小的?”
“不必紧张,我就是想问问你大黑的事。”穆九倾伸手,“坐下说吧!”
狗棚周围没有椅子,也没有墩子。
穆九倾都是坐在稻草上,老陈头儿左右看看,直接坐地上。
“你一日喂大黑几次?”
老陈头儿道:“在村子的时候,一日喂一次,一般都是晌午喂。若是进山有收获,晚上会再喂一次。”
穆九倾点点头,“以后一日喂三次,天亮前,要喂一次。家里的小家伙喜欢狗,会不时来看,也会给它们带吃的,你喂它们吃食的时候,别喂太多,免得把狗子撑坏了。”
“小的明白了。”
“庄子里的规矩,陈叔同你说了吧?”
“是。”
“那便好。”穆九倾也没问他要不要留下的事情,老陈头儿人品如何,她还要再看看,反正人在这里又跑不了,一个月后再说,都来得及。
这一天,魏宸淞回来,依然没有收获。
不过他带回一个有用的消息,那就是他找到呼延信藏人的地方了。
“你说我送东西过去的时候,要不要同他说说此事?”穆九倾头疼道,“吴家同楚家有亲,又同谢氏有旧,动起来会有麻烦的。”
魏宸淞不以为意,“他都把人派去了,可见是查过吴家身份的。北蛮人,确实不必把御史台放在眼里。”
“他拍拍屁股走人,麻烦还不是留给我们?”穆九倾不上朝,御史就是喷口水也喷不到她,可魏宸淞不行啊!
“到时候再说。”
“这可不像你能说出口的话。”
见他挑眉,穆九倾狗腿地迅速改口,“魏大人心有沟壑,算无遗策,我就是意外,意外您会如此随意嘛!”
魏宸淞屈指在她额头一弹,“我看你今夜是不想出门了。”
“我想!”穆九倾拉着他的手腕,脚下灵活地一晃,人就跑到他后面,扑到他背上,“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呼延信要离开的消息已经传开,今夜是最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