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温度稍稍上升了些,黎禾便顶着乌黑的眼眶被赶了出来,
揉了揉眼眶,嘟囔着坐到车头,继续驾车:“什么嘛,正常反应而已,谁让你好奇非要捏的,还打我,嘶——下手真狠,”
“这家伙...对我都能,”
丝柯克坐在车内,一脸怀疑地看着自己那只“罪魁祸手”,回想起之前他讲的故事里,那些主角每次要干坏事时的反应,
红着脸,轻啐一声:
“呸,登徒子,”
车外传来黎禾无可奈何的声音:“还骂呢,都说了是正常生理反应,并且明明是你先上手...”
“闭嘴!!!好好驾你的车,登徒子。”
...
地势渐渐变化,前方是一望无际的荒原,冬天便成了雪原,
荒野上没有地标,唯一可以辨别道路的,是雪面上的尸体,各种动物的,有狼有马,有的血液刚冻结不久,有的已经半埋在雪面下,只露出些许森然白骨。
道路两旁,狼群成群结队徘徊,在风雪中发出低嚎,嗜血的目光注视着缓慢行进的马车,黎禾一边尽力安慰的马匹,一边抽出丝柯克的长枪举在腰前,
不时有狼走到附近试探,瞧见马车上的兵器后,又悄然退去,耐心跟随等待着机会。
“这里是浅层层面的分界处,狼群总是喜欢在这拦截想要穿越过去的动物,”
丝柯克将头探出窗口,为黎禾解释道,
黎禾有些好奇,问道:“既然有狼,你怎么不抓住养一只,有动物相伴也比一个人生活好吧,”
“这些生灵大多活不过二十年,也许我出去一趟它们就只剩下白骨了,对此投入过多情感和精力,不值得。”
丝柯克语气平淡,阐述着事实。
“也是哈,”
“再往前走一段路就到地方了,你再驾一会就由我来吧,你进来休息休息,”
“行。”
两人的目的地是一处浅层深渊的内陆湖,丝柯克称它为“葫芦海”,她之前追踪某种猎物的时候远远看过一眼,所以准确的方位她也并不是很清楚,只能凭记忆和感觉走,
不过旅途嘛,最重要的是过程,目的地倒是次要。
这倒显得两人都不是很在意能不能到葫芦海了,
不然也不会坐缓慢的马车了,毕竟就凭两人的脚力,搜都能将其搜出来。
两人驾着马车,往北走了不知多远,直到风雪停歇,繁星再次亮起,才在无尽雪原上停了下来,
荒原的寒冬只有白色,看不到一棵树木一座山岭,能看到的只有天地无垠、寂静浩渺,
黎禾跳下马车,从后面取出铁锅和干柴,在冻土上挖出小坑,化雪烧着热水,
丝柯克坐在车厢外面,抬眼望向触手可及的星空,星河倒影在眼底,让人分不清是星空更美还是仰望星空的人更美,
稍微看了片刻,丝柯克又将视线转向后方,眯了眯眼睛:
“它们应该要来了,”
随后从黎禾手中接过铲子,在雪地上开始挖坑,头也不抬地说道:
“你先坐一会吧,待会就有食材了,”
“行,”
黎禾跳到车厢上,撑着脑袋好奇地望向远方,一小片黑影正朝这边袭来。
没过多久,后方的雪原便传来细微踩雪的声音,一双双碧绿的眼眸凭空出现在黑暗中,
“真来了,还挺快的,幸好听你的没去费力气抓野味,这种送上门来的就是方便”
黎禾笑着说道,对那些散发饥饿气味的眼眸恍若未闻,
“跟了我们一路了,不出点血怎么能行,”
丝柯克用铲子挖着大坑,轻声说道,
狼群见两人似乎没发现它们,胆子渐渐大起来,不再试探,包围圈渐渐收缩,
不料那个坐在车顶的人类突然出声,对着带头的头狼指了指地上的大坑,
“喂,让你的小弟先别急,等她把坑挖好了再动手,待会埋起来方便些,免得晚上睡觉一股血腥味,”
??
头狼不明所以,在地上磨了磨爪子,陷入自我怀疑:
这人类莫非是傻子?可惜了,据说吃傻子的肉会让狼变傻,
可能是觉得这个人类男人脑子有毛病,头狼将视线集中在挖坑的女人身上,低声呜嚎几句,便有几只狼朝着丝柯克包围而去。
嚓——
破空声响过,
一把铲子飞来,夜色中血光飞溅,便只见几颗狼首在雪地上滚动,
头狼还来不及呼号撤退,又一柄长枪飞过来,穿过头狼身体将其钉死在雪地上,
其他的狼见头狼已死,便一哄而散,
丝柯克也没有去追,走上前拔出枪,
黎禾眼里露出几分赞叹,
四头狼,一头兽境猎犬,零点一秒不到仅凭肉身直接秒杀,光凭这几手,就能在提瓦特大杀四方了。
荒原的天很干净,月明星稀犹如悬在头顶,
丝柯克在击杀完几头狼后,便又唤出传送门,说是要取些东西,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黎禾则拿出铁铲继续挖坑,把那只头狼兽境猎犬埋在里面,将几只狼的皮和内脏以及一些不要的东西也埋进去,
收拾完战场后,铁锅里的水也烧开了,
黎禾端着热水开始清洗起肉块来,洗干净的就串起来烧烤。
在黎禾忙碌的时候,丝柯克又回来了,回来的时候还提了两个瓷瓶,
黎禾看见那两个瓷瓶,眼里露出一丝惊喜,
“酿好了?”
这是很多年前自己用丝柯克采来的麦子酿的酒,一直埋在地里,差点忘了,
“嗯,要不是今天你讲故事讲到‘女儿红’,我也差点忘了,”
丝柯克点点头,来到桌前,打开酒塞,将清冽的酒倒在碗里,
“马上,我这烤狼肉也马上好了,刚好下酒,”
“行,我等你。”
...
黎禾并不是第一次酿酒了,可这次似乎是生疏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酒尤为烈,
烈酒入喉,似要撕裂肺腑,在撕心裂肺后,便从内向外散发出一股惊人的暖意,让人晕乎乎的,
丝柯克没喝过酒,便如初生牛犊不怕虎一样,在黎禾提醒前便很豪迈地来了一大口,结果就和所有初次喝白酒的人一样,脸色瞬间憋得通红,白净的额头上汗当时就下来了,
又不好意思吐出来,于是咬着牙忍了片刻,才缓过气,张了张嘴想吐槽些什么,憋了半天憋出四个字:
“狗都不喝...”
黎禾嘴角含笑,似乎是以前见多了这样的场景,如今再次见到,还是觉得很有意思,
斋宫之前也是这样,没少吐槽度数高的白酒,一口一个“这东西只有鬼才喝嘞”,然后千代在旁边一唱一和“鬼也不喝这个”,
见黎禾似乎又追忆起往事,丝柯克咬了咬牙,重新端起酒杯,
“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