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白芷一声清笑,满满的嘲意:“我怕诚儿再在府里待下去,下次不知又会被谁挑唆了去。”
“你!”吴羡之气结。
可刚出了柳姨娘之事,他正心虚,还真说不出反驳的话。
“随你去吧!”
说完,一甩袖子,大步离开。
翌日。
一大早,月盈等人就手脚麻利的收拾了东西,搬上马车。
“夫人。”芳姨娘脚步匆匆过来。
“夫人这么早就要走了吗?”
白芷:“是啊,早些过去,也好收拾收拾。”
“是是是,庄子久不住人是要好好收拾收拾才是。”芳姨娘提议:“不若夫人过两日再去,也好找人先收拾收拾?”
“不必了,我前几日已经叫人收拾过了。”
芳姨娘才知道,白芷并非一时兴起要去庄子上小住,分明是计划已久。
而且看这架势,东西带了不少,怕也不是小住了。
那日白芷只说,想找个地方清闲清闲,可今日看来,这分明是倦了这府里生活,想远离这些。
心中莫名涌动起一股羡慕,若是可以,她也好想带着嫚儿找个地方安度此生。
“那便祝夫人一路顺风,这是妾亲手为夫人做的披风,愿夫人康健,还望夫人不弃。”
压下心底情绪,芳姨娘接过浅碧手里的托盘,上面是一件素色撒花缠枝披风。
料子或许算不上多好,可做工精细,心思巧妙,倒是别有一番意境。
白芷一看就很喜欢。
抬手轻抚上面花纹:“好精致的绣工,芳姨娘费心了,我很喜欢。”
又说了几句,白芷还要去给老太太请安道别,芳姨娘知趣的告退。
“且慢。”白芷出声,从袖中摸出一块木牌:“这是我段府木牌,你若遇到什么事,可以凭此牌,找厨房于厨娘,她自会传消息与我。”
芳姨娘眸光一亮,这算是白芷应下在府中护她母女一护了。
原主虽说只是个商贾之女,可她嫁给吴羡之之时,他还未入仕。当时,原主嫁妆将近段家半副身家,那是真的丰厚。
各地庄子铺面等地契就好一沓,奴仆自是没少带。
吴羡之一男子,有下人使唤就够了,那还管是不是段家的人?老太太又是个真正的村中老妇,对这些宅斗更是一窍不通。
这么多年下来,吴府下人近半还都是原主带来的。
所以说啊,原主真真是一把好牌打的稀烂。
白芷默默叹了口气,其实原主经历与她生前还挺像,都是不受夫君待见的原配嫡妻。
可不同的是,她生前对夫君也没多少真情,不过是相敬如宾罢了。
在夫君不喜后,她自然能理智抽身,把府中事务握在手里,安心过自己的日子。
可原主不同,原主对夫君感情太深,一颗真心送出去了,想要收回就难了。
在夫君有了新欢后,她自然受不了,一心想讨回夫君的心,只顾争宠,把自己活成了笑话。
罢了,多想无益。
白芷到福寿苑时,吴羡之也在。
“请老太太安,请老爷安。”白芷福身请安:“钱去庄子还要好一番忙活,我这便去了,望老太太多保重,愿老太太安。”
吴老太太一双三角眼似是要喷出火来,昨日柳姨娘之事,她得到消息时,已经都完事了,她再生气也无济于事了。
今日看到罪魁祸首,她可不就忍不住了:“呵,走吧走吧,没有你在府里搅事,老婆子我自然一切都好。”
“呵,老太太真会说笑。”
白芷好笑,她还真没见过如此蠢妇,她也不想想,柳姨娘怎么说也只是个妾,她如此护着,吴羡之也百般护着,到时候一个宠妾灭妻的名声传出去,呵……
吴羡之这仕途也就到头了。
嗯,希望他们母子以后不要后悔。
在福寿苑没听一句好话,白芷离开时,却脚步轻松,心情不错的样子。
“夫人不生气吗?”月霜就有些替自家主子不值:“这些年,你打理府中上下,不说贴补多少银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呵,月霜,你对牛弹琴,牛可听得懂?”
原主付出再多,对于无心之人,又怎会看在眼里?
“如此肮脏之地,我们就要离开了,岂不快哉?”白芷笑容轻松:“再说了,没了我的银钱支撑,好戏还在后头了,想想岂不乐哉?”
更不要说,她可是还有大礼等着这母子呢,想想就更开心了。
——
“诚儿?”
吴思媪一上马车,就看到了里面缩着的小孩。
“哎呀,你别出声!”小孩飞扑过去,想捂住她的嘴。
“额额……”吴思媪都傻了,弟弟不是说他不去庄子吗?
“谁说我不去了?”小孩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说:“我堂堂县令家大少爷,愿去哪去哪?要你管……”
哦,好像是没说,吴思媪仔细回想昨日的画面。
哎,不对,吴卓诚这分明是恼羞成怒啊?
“哦……”吴思媪笑嘻嘻,声调拉的老长:“是诶,堂堂大少爷,竟连个马车都没有,还躲来姐姐的马车……”
“你……”吴卓诚气死了:“谁说我是躲啦?我,我……”
“我分明是看你们马车太多,不想浪费马车!”
“哦……”吴思媪笑的不行。
其实,她之前对这个弟弟不是不怨的,听说弟弟把娘亲推下水,她都恨不得把弟弟也推下去。
可,那日娘亲特地跟她说了很多,说她小时候的趣事,说她那时如何陪她……
最后,又说起了弟弟,娘亲说,好后悔,后悔前些年如魔怔了,看不见弟弟,如何伤害弟弟……
她知道,娘亲是怕她心里对弟弟生了怨,怕伤了他们姐弟感情。
可看着弟弟今日幼稚的表现,想想弟弟也挺可怜了,心里舒服多了。
马车缓缓前行,吴思媪突然说:“诚儿,你别怪娘亲,她……”
她有些说不下去了,有句话叫“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她又有何资格劝弟弟不怪娘亲呢?那些伤害没落在她身上。
吴卓诚没接话,一时间马车里安静的过分。
“我只是不想弟弟或妹妹和我一样,我没想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