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楠书趁着这个空隙估算了一下和老吴商量好的事，时间似乎差不多。
“江哥，明天我要去明志一趟，你一起吗？”
贺楠书问话的时候正躺在床上，他在家向来如此，抱着枕头滚来滚去，露出一节腰肢。
江焕竹刚洗完澡出来，听见他的话擦头发的动作微微一顿，“去做什么？”
之前他受伤的事情还历历在目，江焕竹说实话是不放心的。
“我上次跟老吴约好给他们班学生分享点学习经验来着。”
贺楠书百般无聊的在床上又转了一圈，怀里的枕头被他揉的皱巴巴的。
“嗯，那明天一起去吧。”
江焕竹把头发擦干后坐到了床边，发丝因为水汽低垂着，这样显得他好像没什么攻击性。
“好~”
贺楠书把刚刚饱经蹂躏的枕头丢在一边，将头埋在他的锁骨处，语调上扬的应了一声。
江焕竹被他蹭的发痒但并没有推开他，反而是习惯性的去揪他头顶的小呆毛，“乖点，明天还有事。”
窗外的月亮孤寂的很，周边没有一颗星，贺楠书轻笑也不继续闹他了。
夜晚，两人在躺在床上，贺楠书有些睡不着，于是侧过脸道：“江哥，给我讲讲你高中的事情呗？”
江焕竹认真思考片刻发现他还真说不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毕竟他那个时候一心只读圣贤书，朋友也少的可怜。
“没什么好说的。”他淡淡道。
贺楠书想想也是，这人跟个老干部一样，哪里来的青春小故事。
“那我给你讲讲我高中的时候吧？”
江焕竹：“好。”
贺楠书绘声绘色的开始讲述自己的高中生涯。
“那年夏天特别热……”
为少年遮蔽阳光的樟树，代表盛夏的蝉鸣，以及少年身上那股不灭的气息仿佛就在眼前。
江焕竹突然有些后悔，要是他那天把人拦住是不是他们就不会彼此错过那么久，自己也不会缺席他的青春了？
但现在他的意识早就被面前的人一字一句的带去了那段没有他的记忆里。
他更愿意在贺楠书这里听到这些他不曾参与过，见识过的事情，而不是在别人口中。
“那个时候我可不是乖乖崽，但因为长的乖黎叔还有老吴他们都对我特别宽容。”
江焕竹莫名想到了那个场景，眼里不自觉的浮上丝丝笑意，“现在长的也很乖。”
贺楠书：“……”
滤镜得有一个太平洋那么厚，他都快拽上天了，长的乖是个什么鬼？
好好好，谈个恋爱把人谈傻了是吧！
怎么说呢，最开始人家看贺楠书的第一印象绝对是陌上公子世无双，但一旦玩熟了，这个人的真实面目就出来了，又皮又拽。
更别说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了，贺楠书一向是不会压抑自己的天性的，他特别爱在江焕竹面前浪。
谁让江焕竹特别乐意惯着他。
贺楠书咳了一声，把逐渐跑远的思绪拉了回来，歪了歪了！
“江哥，你去把窗户开一下呗。”
他把视线放在丝丝缕缕的月光上，突然想开窗迎接洗礼。
江焕竹纵然不明白为什么也还是起身打开了窗户，月光愈加放肆的冲进房间里，恰好照在他身上。
他回头时看见的正是这个场景，贺楠书坐在床上朝他微微一笑。
月色如此偏爱这个少年，以至于其他的一切在这一刻显得黯淡无光，只有他被光明笼罩熠熠生辉。
美的有点不切实际，他好像下一秒就会突然不见，就犹如一伸手就会散去的迷雾。
可是如果是贺楠书，他定是愿意在迷雾中沉沦的。江焕竹这么想。
“江哥，你开个窗户怎么还发起呆来了？”
贺楠书撑在床上眼神无奈，可在月色里只剩温柔，至少江焕竹是这么想的。
他缓步走过去，在他面前坐下，伸手摸了摸他的发尾，摩挲了一会。，
“楠楠，头发长了。”
贺楠书被他这跳跃的思维逗笑了，又看向自己的头发，好像确实是有点长了。
“那我们明天分享完学习经验之后顺便去剪个头发？”
江焕竹点点头，“我来安排。”
“行。”
贺楠书又躺回床上，大笑起来，江焕竹瞧他笑的都快喘不过气了有些无可奈何。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江哥，我想问问我们最开始的话题是什么？”
贺楠书终于止住笑，但依旧很开心的样子。
江焕竹思考三秒后给出答案，“讲你高中的事情。”
贺楠书点点头又道：“那我们现在在聊什么？”
“剪头发……”
江焕竹说到这自己都顿了顿，这会总算明白他在笑什么了。
话题跳太快了。
窗外月色依旧，面前的人笑意不减。
“还挺早的，要不要继续听故事？”贺楠书挑眉问他。
“听。”江焕竹回答的毫不犹豫。
那段他不曾参与过的时间，那个他不曾拥有过的恣意少年，他都想从他的口中一并知道。
贺楠书专挑一些有趣的事情讲，江焕竹也在他的嘴里了解到了那个让老师又爱又恨的学生。
当年的他可真的算不上听话，但也并不闹腾。
你说他逃课吧，他也逃，你说他顽劣吧，他逃课只为买零食。
你说他听话吧，他又会打架，冠了个名不副实的“校霸”名号。
他唯一一次出手是在高一第二学期，有外班的男生扯着他们班一女生的头发把她往楼下拽又拿东西扎她。
那个女生他有点印象，老师眼里的乖乖学生，平常话也不多，挺听话的。
贺楠书当时在补觉被她们的推搡声吵醒了，眉目间隐约有了些怒气。
搞清楚情况之后他直接抬腿踹了桌子一脚，整个人往后仰，盯着那些男生张扬一笑。
“谁允许你们进我们教室的？”
那些男生是典型的坏学生，根本不把老师放在眼里，表面乖乖认错，其实根本不听劝，下次还是如此。
见他这么拽，那群男生的老大就坐不住了，势必要和他打一架。
贺楠书闻言抬眸懒懒的看了他一眼，用口型说了两个字，“傻哔。”
那男生哪里受过这等侮辱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