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店回来后,仇英他们在家学习。
小钢知道后,也加入他们的学习团队。
学习之余,小钢告诉大家:“我妈妈明天起要到菲菲书店去上班。”
“哦,我听林菲姐说起过,他们的经营范围大了,人手不够。你妈是高中生,又懂为人处世之道,会察言观色,是个不错的人选。”仇英说。
仇虎说:“小钢,那你去书店看书很方便。”
小钢点头:“嗯,早上妈妈用电瓶车送我上学,再去上班,放学后我去书店,做好作业,可以在书店看书,妈妈下班,我们一起回家。”
杜君伟替小钢开心:“真好!每天能见到妈妈。”
众人正说着,村干部周培松进来。看到四个人在一起学习,他说:“学习队伍壮大了。英子,你知道吗?七斤爷爷去世了。”
仇英摇头,周培松接着说:“七斤爷爷的两个儿子因为丧事费用分摊问题而大打出手,都被派出所叫去了。现在后事有七斤爷爷的女儿小叶处理,小叶委托我通知村里人,恳请大家送七斤爷爷最后一程。你们也知道,七斤爷爷一生与人为善,从不搬弄是非,可惜没有教育好两个儿子,临死前,也得不到医治,得不到善终,可怜哪!明天上午出山,你们就去送送他吧!对了,小叶说不收人情,只要人到就行!我还要去通知其他人,你们继续学习吧。”
“好的,大伯慢走。”仇英送周培松到门口。
仇英对七斤爷爷的印象不错,当初父母过世时,仇英姐弟无力办理后事,是周培松站出来,村里不少人出钱出力,七斤爷爷没有经济来源,平时就靠女儿、亲戚接济一点,他也拿出20元钱,周培松把所有的进出账目都记录在一个本子上,仇英后来看到才知道。
仇英全记在心里。
如今,七斤爷爷走了,她跟弟弟商量,明天一起去送。
至于人情,小叶说不收,那是客气话,他们决定送50元。
杜君伟听仇英姐弟商量,他说:“七斤爷爷这么仗义,明天我也去送送他,也出50元。”
“你就算了吧,毕竟你不是我们村里的人。”仇虎说。
小钢附和仇虎说的:“嗯。”
仇英想了想说:“杜君伟住在这里,也算是半个村里人,去也可以。”
“好吧!”仇虎、小钢认同了。
第二天早上,仇英他们三个人去村里的祠堂,七斤爷爷的骨灰盒放在祠堂正中间的桌子上。
三个人先走进去,朝骨灰盒拜了三拜,小叶站起来,朝他们弯弯腰,她不认识仇英他们,仇英猜她应该是七斤爷爷的女儿小叶,便朝她点点头。
仇英出来看到周培松坐在一张方桌前,知道是周培松在管事,就把人情给他。
周培松说:“不收人情的。”
他给仇英三块白布,仇英收下白布,把钱放在桌上,她说:“大伯,收下吧,我们的一点心意。”
杜君伟也拿出钱,周培松收下钱,记在账本上。
仇英看到陈志明大叔、大婶站在边上,便过去打招呼。
大婶帮他们把白布折叠几下,包在头上,这叫头白,大家都是这样的,表示给死者戴孝。
仇英发现有几个小孩戴的是红布,大婶说:“那是玄孙子,比我们小一辈。”
“哦。”
仇英他们与大伙儿站在一起,众人小声谈论着。
“七斤爷爷的儿子太不像话了。”有人叹息。
也有人感叹:“老话说养儿防老,有时也是一句空话。”
“今天天气晴朗,七斤爷爷的出山日子好的,下世做人会好的。”有人信世道轮回。
有的人默默站着,冷眼旁观七斤爷爷的两个儿媳忍着互为眼中钉的怒气,背对背远远坐着;小叶夫妇身穿孝服,坐在骨灰盒旁边,脸上带着痛苦又懊悔的表情,不时站起来,向前来吊唁的人鞠躬致谢。
来了三个道士,身穿长袍,在骨灰盒前念念有词,小叶夫妇恭恭敬敬跪着,两个媳妇不情不愿也跪下。
道士念了一会,又高声唱了一会,烧了几次经片,终于让人站起来。
有人来给大家分点着的香,道士敲锣开道,小叶捧着骨灰盒,其丈夫撑着一把黑伞紧紧跟随,大家拿着香跟在最后,香烟缭绕,众人像长龙似的,向山上的公墓而去。
有几位年纪大点的人,走不了那么多路,遥遥朝骨灰盒拜了拜,念叨着,把香插在路边,回家去。
公墓在离村三里外的山上,仇英他们随大流一起把七斤爷爷送到公墓。又朝公墓拜了拜,仇英心里念着:“爷爷一路走好!”
他们看别人的样,把头上白布解下,抖几下,系在路边小树上,随众人下山。
七斤爷爷的一生就这样完结。
中饭就在晒场上吃,这里己搭起大棚,全村人坐了十五桌。
一个厨师,五六个小工,厨师卖力的烧菜,小工把一盘盘菜分到每张桌子上。
村里人似乎忘了悲伤,喝酒吃肉,谈笑风生。
小叶夫妇挨桌给大家敬酒,倒饮料,感谢大家前来送老父最后一程。
众人称赞他们对父亲孝顺,后事办得周到。
到仇英这桌,小叶问大婶,“这是谁家孩子?”
大婶介绍一下,小叶才恍然大悟。她不由称赞仇英姐弟:“真懂事,我记得你们的爸妈,都是好人啊!杜君伟,第一次碰到,你也是好孩子,以后有机会来我家玩。”
“好的。”三个人答应。
宴席结束,小叶又将准备好的回礼分给大家,人手一份。
回礼中有长寿面、步步高糕点、苹果、桔子、香烟等。
众人回家,路上,村里人谈论着,夸奖小叶为老父的后事办得体面。
唯有村里老者轻轻叹气:“唉,孝子床前一碗水,胜过坟前万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