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疯了。”
瀛就像一个疯子，见着修士便打，无奈那些修士本就不是瀛的对手，更何况是发疯的他。
“他这么做是为了逼出那个罪魁祸首吧？”
瀛虽善良，却也不笨。他知道杀人者不会自己跳出来，也知道用什么方法将他那个师弟逼出来是最有效的。
因此，他才故意装疯。
他要用全天下修士的眼睛，替他找到那个人。找到那个摧毁了他的乐土，夺走他爱人姓名的凶徒。
很显然，他的计策奏效了。
为了活命，那些修士不眠不休地替他寻找那人，只求着瀛出了气之后便能够放过他们。
不难猜测，瀛最终狠狠地修理了那些修士。宁辞并没有询问那个罪魁祸首的下场，以当时瀛的思想状况来看，多半是不会再对他那位师弟手下留情了。
“所以，是瀛施了术法，让那些人类修士世世代代被困于此？”
老周所谓的出村之路被封，大概也是推脱之词。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深陷于这个村庄之中永远无法离开吧。
“没错，他说过要让这些人尝尽世间苦果，但我却觉得，这样的惩罚远远不够。”
也正是因为如此，洛延村的村民每到夜晚便会做噩梦，他们被梦魇缠身而不自知，在经历了长达一夜的痛苦之后，第二日又重新步入生活。看起来，就和正常人一模一样。
其实，他们的身体早就已经故去，而残留在这片土地上的，不过是他们的魂体罢了。
如此，他们才能看到同为魂体的慕容雪，甚至于，还能与她交谈。
他们的灵魂被困在这千年，久而久之，便产生了错觉，以为昔日的梦魇已经结束，却不想他们的灵魂深处早就被那一个又一个噩梦摧残得遍体鳞伤。
这一份伤痕，只有在夜晚才会一一显现。
而他们依然能够在无尽的深渊中偷到一缕光线，在白日里看似正常地生活着，大概也是因为瀛的心中还对他们存着最后一丝悲悯。
“既然瀛已经报了仇，那他为何又会……”
以书灵对瀛的情感，若不是瀛离开了这个世界，他是断然不会另择他人，依附在宁辞身上的。
“这是他的选择，即便是我也无法阻止。”
大概是因为这世间再也没有他所留恋的人，复仇之后，他孑然一身，再无追求。
他后来恋上了饮酒，浑浑噩噩地过了半年之后，终于在某个雪夜纵身一跃，跳入了那万丈深渊之中。
而他殒身的那处断崖底下，便是他第一次见到风黎的那处丛林。
他或许还存了念想，祈望跨过轮回之后，一切还能回到最初的模样。
“如此说来，我在后山见到的那个结界应该就是当初真正的部落了吧？”
那些干涸的河流和土地，或许就是它失去生命力之后的样子。
“没错，这么多年以来，你们是唯一踏足那个领域的。”
这也就是书灵会选择他的原因。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他身上的那柄冰魄刀身上。
宁辞下意识摸向腰间：“那个冰湖……”
“那是瀛最后的埋骨地，他离开之后，是我将他安放于冰湖底。”
都说玄冰能保人的尸身多年不腐，书灵虽知这一点，却从未亲自见证。而经过这数千年的光阴，他终于看清了这一点。
玄冰纵使能护住瀛的身体一时，却无法穿越千年光阴。
当初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终究还是长埋于湖底，再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之上了。
好在，他的身体毕竟和常人不同。腐化之后并未彻底消散，而是以另外一种形态存在于这个世间。
那把冰魄刀，其实就是由他身体的一部分幻化而成。
“原来如此！”
听到这样的答案，宁辞心底突然堵得慌。不知为何，他只觉得自己腰间的那把冰魄刀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有了书灵的帮助，宁辞轻而易举就从井底回到那个村庄。当他回到地面上的时候，老周还是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有什么法子可以唤醒他们吗？”
哪怕是他们曾经屠戮了那片乐土，但他们的灵魂已经困在这儿数千年，身上的戾气早就已经被磨光，他们所犯下的业障，是否也应该消除了？
书灵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为何要将过去的一切告诉你？真以为这些人是什么良善之人吗？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只要他们恢复了记忆，他们心中的杀气就会被重新点燃，到了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