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柏却是他们三人之中最淡定的，他只是轻飘飘地朝小翠那边看了一眼，随后便又恢复了一贯的神色。
清波湖，其实并不是湖。而是一座山。
一行人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爬到这座山的山顶。抵达山顶的时候，恰好月上中天。
山顶有一空地，地上并没有生出杂草，看起来应该是常年都有人打理。
等到宁辞一行人登到山顶的时候，山上已经聚集了很多妖。其中，就有几个熟悉的面孔。
宁辞往北师府的阵营看了一眼，站在队伍前端的不正是他曾经在北师府见到过的那个叫谢飞的妖吗？
想到当日北师府发生的那些事，宁辞突然勾了勾唇角。当日可正是这个谢飞将矛头指向东师府，如此，才有了后面这些事情。
他到底是真的发现了东师府的阴谋，还是说，他在这件事中还扮演了其他角色呢？
联想到那日在那小山丘上发现的秘洞，宁辞几乎可以确定，这个谢飞，定然也藏了秘密。
虽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从那位老者口中得到什么，但有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谢飞，并不甘心于只是屈居于北师府。
或许他和宁辞一样，也是想要搅浑这东荒的水，如此，他便可以浑水摸鱼。
大概是宁辞的目光太过专注，谢飞猛地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只是，当他看到宁辞时却也只是抬了抬眼眸。
“呵，不过是个灵力低微的小妖罢了。”谢飞心中如此想道。
宁辞似乎看出了他眼中的不屑，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将目光从谢飞身上移开。转而落到小翠的身上。
今日的小翠其实也与往日很不一样。她和温暖一样，今日也是精心打扮过的。虽然她只是在发梢多插了一根簪子，又在耳垂上挂上一副水滴形的耳坠。
这样的变化虽然细微，但依然没有逃脱宁辞的双眸。
“看来，今日这场盛宴对她们而言十分重要。”
他可不认为这两个毫无关系的女妖会不约而同地装扮自己，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们之间的交集，也就是那所谓的清波湖盛宴。
不仅如此，就连场上的那些男妖也是将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他们的眼中依稀藏着光。似乎，今夜即将迎来一场虔诚的朝圣。
“今日是十五吧？”
庄柏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是啊，十五，有什么问题吗？”
“既是十五，为何今夜的月色会是如此？”
月色？
说到这个，宁辞忍不住皱了皱眉。还记得温暖交给他的纸条上清晰写明，“月圆之夜，清波湖”几个字。
但他们在十五来到清波湖，所见到的却是一轮刀月。
这天象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十五的夜晚，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所在的这座山，被设了阵法。
或许，他们头顶的这片星空只是阵法制造出来的幻象。
视线在周围那些妖身上扫过，他们看起来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惊讶，这也就说明他们对这样的景象已经见怪不怪了。
“管他圆月刀月，咱们且往下看便知道了。”
这些人看起来像是在等待一个特定的时间，或许，等到时机来临，一切谜题就会自动揭晓。
“快看，是陛下的座驾。”
他们口中的陛下，想必就是妖帝夜无心了。
宁辞抬头看去，果真见到天边出现了一抹霞光。那红霞隐藏在云层背后，半明半昧，看得并不真切。
这样的景象，无端多了些神秘感。
随着那人的声音落下，山顶上顿时沸腾起来。众妖齐齐朝着那红霞的方向屈膝而跪，看起来十分激动。
然而，他们的朝拜之礼才刚刚开始，那抹霞光突然闪烁了一下。等他们再次凝神看去时，天边再次恢复了灰暗。
“怎么回事，陛下怎么又回去了？”
不止是众妖好奇，就连宁辞也忍不住捏紧了拳头。他还以为马上就能见到夜无心，却不想，这家伙虚晃一枪，竟然只是放出那么一点儿的烟雾弹便又消失了。
不过，看这些妖的反应，似乎对夜无心很是敬重。
难道他想多了？东荒内部虽然内斗不断，但对这个妖帝却是一贯的忠诚？
不过，也不排除他们都是装出来的。毕竟，就算是心生反意，也不会有人在明面上表现出来。
随着那层红云的消散，刚刚还无比虔诚的人顿时陷入短暂的安静。安静过后，便是喧嚣、争吵，甚至是互相推诿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