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有所不知，其实，北师大人从一开始就没有指望你们能从东师府带回有用的消息，之所以让你们来到烨城，不过是投石问路罢了。”
月光透过林间稀疏的缝隙倾泻下来，照在小翠略显苍白的脸上，她一脸虔诚，看起来真的不像是在说谎。
“投石问路？说的倒是好听，我看啊，根本就是拿我们几个当鱼饵，想要钓一钓藏在北师府，哦，不对，应该是想要钓出一条一直游走在东师府和北师府之间，试图挑起争端的那条大鱼吧？”
小翠脸上的震惊之色更甚，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宁辞，双唇微张，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宁辞笑了笑，并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开口说道：“你如今既然选择向我坦白，便是说明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北师府，准备杀你灭口了是吗？所以，这也就意味着，那条大鱼已经上钩了，我说得没错吧，小翠姑娘？”
除此之外，宁辞想不出还有其他理由。
“公子说得没错，小翠如今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今晚过后，势必难逃一死，所以，还求公子万万救小女子一命。”
宁辞依然保持着刚刚的动作，眼神中虽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却也没有错过小翠身上的微表情。
她所表现出来的恐惧细致到每一个毛孔里，看起来，倒像是真的。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被灭口的只怕不只是你，我、庄柏以及高野，没有一个人能逃脱死亡的命运，你又如何能够认定，我能救你呢？”
“不，公子绝非凡俗之人，必能安然渡过此次危机。小翠没有别的要求，只求公子在关键之时能够保住小翠一条贱命，小翠愿当牛做马报答公子。”
说罢，她竟是一掀裙摆又要跪下去。
宁辞忙从她身前跳开。这小妖，莫不是当丫鬟当习惯了，这动不动就下跪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不过她这话倒是有些意思，她如何能认定他不是凡俗之人？
和他们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他可是一直在藏拙啊。
“既然如此，那你便将你所知道的事情都告知于我，我也好早做防范，尽力挽救咱们几人的性命才是。”
既然这小翠主动送上门来，宁辞自然也不会错过这难得的机会。这小妖看起来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但其实，却是心细如尘，或许还真能从她嘴里套出一些有用的资料也不一定。
“公子想知道什么？”
宁辞摸了摸下巴，抬头看了看忽明忽暗的天空，道：“不如，就先从这清波湖盛宴开始说吧。”
她既然说今晚过后便会被灭口，那就说明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而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他们几人存在的价值也就彻底消失了。
“关于清波湖盛宴，小翠知道得也不多，只是曾从姬火公子口中听闻，这盛宴每三年举办一次，是烨城最隆重的盛会。”
“三年举办一次？”
宁辞起初还以为，是每年举办呢。也难怪这些小妖要如此精心打扮，看来，这所谓的盛宴对他们而言十分重要。
“没错，三年举办一次。”
按照小翠的说法，所谓的清波湖盛宴其实就是妖帝夜无心对东荒小妖的赐福。
据说，能够得到赐福的小妖都会修为大涨，即便不能成为妖王，也能在十年之内成为镇守一方城池的妖将。
只是，这赐福也不是人人都有机会的。
他们虽然都能上了这座山，但只有真正抵达清波湖的小妖才能得到恩赐，若是无缘清波湖，这一遭便也只能无功而返。
“所以，你的意识是，这个地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清波湖。”
小翠点了点头：“没有人知道真正的清波湖到底在哪里，但每一次的盛宴，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妖得到陛下的恩赐。这便足以证明，清波湖是真实存在的。”
这事儿倒是玄乎。
宁辞将手背在身后，目光透过漫天云层，似乎正在穿透那些昏沉沉的障碍物看着什么。
夜无心，会不会一直就隐藏在云层背后呢？
他在暗处观察着这一切，又有什么意图？
“这事既如此隆重，为何我们这些烨城之外的小妖从不知晓？”
夜无心既是整个东荒的掌权者，没道理只福泽烨城这一方百姓啊？怎么连高野他们也像是从未听闻此事一般。
“这......小翠也不知晓。或许，陛下这么做自有他的用意吧！”
宁辞也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他深深地看了小翠一眼，转而问道：“今晚，可是还会有别的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