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觉得奇怪，为什么所有的线索都会指向楚王呢？如果真的是他干的，那这法子是不是傻了点？捏造谣言本就不是一件难事，可为什么要把火都引到自己身上呢？难道他怕别人不知道这事是他干的？”
林火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越说越觉得可疑。
“韩信这个人擅长领兵打仗，但不擅于计谋，只是他自以为聪明罢了，在朕面前还不是一只卖丑的猴子？玩火自焚也不是不可能，难不成你还想帮他说话？”
刘邦冷笑一声说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厌恶到了极点的时候就是这样，不管对方怎么做都不会满意，而且越看越不顺眼。
欣赏和厌恶是两种完全极端对立的情感，想要被人欣赏，就要一直持续不断做那个人喜欢的事，一点一点地讨对方欢心，还不能出差错，很难。
可要让对方厌恶，那就很简单了，只要做几件让对方讨厌的事就可以了。
欣赏就像是盖房子，需要一砖一瓦不断地累积起来，要是有一个地方出了差错，很有可能导致整间屋子坍塌，所以处处都要追求正确。
厌恶就像是发酵，把一块新鲜的肉丢在闷热的环境下，之后就不用管了，等着它吗那么腐烂生蛆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臭味。
“臣不想帮楚王说话，就算臣不对楚王抱有成见，但是楚王可一直都把臣和大将军当做眼中钉，臣是站在陛下这边的，陛下的敌人也就是臣的敌人。”
林火首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顿了一下后又接着说道：
“但是臣现在要做的不是帮着陛下顺您的心意去除掉他，那是宠臣才会做的事，臣要做的是帮陛下挖出所有合理不合理的证据，找出真相。”
看着林火那一脸义正辞严决心满满的表情，满腹心事的刘邦还是忍不住笑了。
这笑容中充满了欣慰，满意，还有几分回忆。
想当初他刚开始起事时，那些誓死追随他的下属们也是这幅表情。
是因为年轻，还是因为他真的把自己当成了追随的目标？
刘邦在心里暗自感叹道，这样的表情他已经很久没看到过了，久到他都快忘了当初那份志得意满的年少轻狂。
“那你来说说，你找出的真相是什么？”
刘邦抬头看向林火，依旧是笑着问道。
“这个...这个臣还没找出来。”
林火有些难为情地摸了摸耳朵，像极了一个要跟大人争论对错但却没有把握的孩子，不过很快又恢复了状态：
“可是臣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真是楚王做的，那他的目的何在呢？”
“你不是都说了吗？有可能是担心项羽领兵出征会威胁到他的地位，又或者转移朕的视线，让他的封地不受军饷改制的影响。”
刘邦淡淡地说道，并没有嘲笑林火说的话前后有矛盾。
“可是如果真是担心大将军，那么今日他为何又要在朝上折腾呢？楚王是带兵打仗的人，他不可能不清楚卫戎军是不可能上战场打仗的，尤其是去边关，这种谣言对他而言是没有意义的。”
林火摇着头推翻了自己之前的分析，其实这也可以算作是排除法，排除掉错误的答案。
“那就是转移朕的视线了？”
刘邦不再发表自己的观点，而是专心听林火的意见，他很好奇，这个执拗的年轻人能深挖到哪一步。
“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要说是别的王爷干的还能理解，可楚王没有这个必要啊，他人在京城，完全是通过传递消息来管理自己的封地，虽说军饷的事是针对这些王爷们的，可所有的王爷中受影响最小的就是楚王了，不管出了什么事他都能把自己身上的责任推掉，要是真打着什么见不得光的主意，他现在应该做的是想办法回到封地里而不是留在京城做这种事。”
林火愈发地疑惑了，甚至把韩信的主意假设到要造反的程度了。
“你这话就有点勉强了，不管他在哪，封地是他的，王位是他的，就算他能以自己人在京城不了解实情为借口推卸责任，但他真的就没有责任了吗？林火，你没当过官，恐怕不了解这里边的门道，实力对于一个官员来说就是命根子，韩信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保住他的实力，只有这样，他才是楚王，才是可以站在大殿之上可以顶撞朕而不用担心会像御史随时可能会被杀头。”
刘邦语重心长地说道，林火刚才说的话在他看来有些幼稚了，忍不住想要指点一番。
“你说朝中众臣都知道项羽这个大将军只是虚有其名，手里一兵一卒都没有，如今在京城的韩信又何尝不是这样？你是不是觉得韩信现在的实力要比项羽强不少？其实他们一样，韩信手上也没有一兵一卒，在封地里他是王，离开了封地他就只是韩信，你说王爷中受影响最小的是韩信，这朕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