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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八、冬去(一百三十八)

    姜吾道于是问:“我问你,他二人跟你说此事时,可有任何委屈?”

    晚云回忆片刻,“师兄颇是理直气壮,阿兄有些委屈。”

    啧啧,裴渊那种人竟然知道委屈?姜吾道冷笑。

    “那我点拨你一句,别搭理他们。”他说,“他们费尽心思地与你说这些,不过都是说给你听的罢了。”

    晚云又一次困惑:“说给我听作甚?”

    “这我就不知道了。”姜吾道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总不过有私心。”

    说罢对慕浔招招手:“走,吃饭去。”

    慕浔不忘问:“姑姑不一起去么?”

    姜吾道看了满脸困惑的晚云,笑道:“她快烦死了,没心思吃。”

    *

    晚云等了许久不见王阳回来,便自行往药库去。

    慕言和医正陈如梅的孙子陈易在库前打闹。

    因得上次郑琼劫持的事,陈易一看晚云,便怯生生地退到一边。

    慕言玩得正起劲,看陈易这副模样,蹙眉问:“你为何害怕?是不是姑姑欺负你了?”

    陈易无声地摇摇头。

    晚云并未留意,只问慕言:“你师父呢?”

    慕言觑了她一眼,随手一指,指向了校场。

    晚云料他们寻了块空旷地处理药材去了,不疑有它,便转身往校场去。

    才走了几步,忽然有人从后头抓住她,是陈易。

    “怎么了?”她问。

    陈易指了指药库,低声道:“他们在库房里。”

    晚云蹙眉看向慕言,只见他恼怒地看向陈易。而后触碰到晚云的眼神,不由得涨红了脸。

    “为何骗我?”晚云上前问。

    她并未生气,只是神情有些许严肃。

    慕言却感觉受到了责备,一时委屈起来:“我不喜欢姑姑。”

    晚云困惑着,蹲在他跟前,拉着他的手,问:“为什么?”

    慕言噘着嘴不说话,只一个劲地掉金豆子。

    看到王阳从药库里出来,“哇”地一声,忽而推开晚云。

    推得她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雪地上。

    慕言可怜巴巴地叫着“师父”,拖着小步子过去,抱住他。

    晚云不明所以,一脸懵然。

    只见王阳蹙眉看了她一眼,问:“出了何事?”

    慕言埋首在他腰间,道:“姑姑,姑姑骂我。”

    没想到自己被一个小童冤枉了。晚云抽了抽嘴角,年纪小小,恶人先告状倒是有一手。

    今日可简直了,屁大点的小孩也来寻她的晦气。

    她眼看着师兄将慕言抱起,半点没有打算帮她的意思。于是站起身来,拍怕屁股走人。

    *

    王阳带着慕言找上门时,晚云在医帐里继续和慕浔说针法。

    慕浔唤了声“师父”,晚云循声望去,看见王阳牵着满脸不情愿的慕言。

    晚云原本不欲搭理,想了想,还是说:“师兄找我?”

    王阳推了推慕言,后者别扭地入医帐来,对晚云拜道:“阿言知错了,请姑姑原谅。”

    晚云端看片刻,倒是慕浔先问:“你惹姑姑生气了?”

    慕言羞怯地点点头。

    跟小孩子置气实在没意思。她这头还介意着,他倒好,一时被点拨了,痛痛快快地认错,就跟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晚云微微叹息,唤他过来问:“方才为何生气?”

    慕言回头看门外,王阳已经不在了,阿兄也没有丝毫要帮他的意思,只好老老实实地回答:“方才阿言和小童一道玩耍,他似乎害怕姑姑。阿言就想起来许多。想起过年时文师公说姑姑目无尊长,叫阿言不可跟姑姑学。想起来路上,叔公和师父频频说起姑姑私自出走,抛家弃口,让阿言不可跟姑姑学。又想起早晨阿兄让姑姑教针法,姑姑还多有推辞,让阿兄好生沮丧。于是阿言就想……就想姑姑是个坏人。”

    晚云无语。这些人究竟说了她多少坏话。

    如此言传身教,这小子喜欢她才是怪事。

    她闭眼揉了揉额角,问:“如今怎么又不气了?”

    慕言认真地说:“师父说堂中长辈素来喜欢拿姑姑开玩笑,是因为姑姑性格和善,玩笑过了就过了,从不往心里去。而长辈们尽管嘴刁,实则最疼姑姑,并非真的埋怨。还说这些话只有长辈说的,阿言说不得。要是胡言乱语,伤了姑姑的心,好多人会替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