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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七十六、冬去(一百五十六)

    晚云拿过来看,果然,裴渊坐镇就是不一样。兄弟二人一笔一划都写得认认真真,怪不得抄了那么久。

    “不必了,先去睡吧,”她说,“殿下眼刁得很,你二人再练练,日后重写一份。”

    慕浔怜悯道:“姑姑,你当年也这般辛苦么。”

    “怎会辛苦?”晚云一脸回忆,脸上泛着傻笑,“姑姑每天都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运的人。”

    慕浔匪夷所思:“姑姑喜欢抄书?”

    晚云笑而不答,只将他们二人赶回屋里去。

    *

    次日辰时,天堪堪亮起,晚云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才走院门,裴渊已经在外面等着。

    晚云有些吃惊,一下又想起昨夜的事情,有几分羞赧。

    走到他跟前,她问道:“阿兄怎么在这里。”

    裴渊没有说话,不由分说便捧着她的脸,在上面亲了一下。

    “总要还一个给你。”他说,语气平静且理所当然。

    天色还暗,晚云脸上的红晕却全然藏不住,将一双眼眸衬得愈加光亮。裴渊堂而皇之地拉起她的手,走出院子,穿过校场。

    营前,去瓜州的车马都已经准备妥当,仁济堂一众人等以及裴渊派给他们的护卫都在。

    慕家兄弟站在王阳身旁,见到裴渊,都行了礼。

    裴渊看了看他们:“我昨夜等到半夜,不曾见人来交功课。”

    两人齐刷刷地看向晚云,后者干笑两声,忙解释道:“他们那功课,只能让阿兄生气。他们再练练,再让先生过目。”

    “什么功课?”王阳不解。

    晚云只得起昨夜的事。

    王阳听着,嘴角微不可见地撇了撇。毕竟是自己教出来的徒弟,竟然让裴渊来挑刺。

    他冷冷地扫了兄弟二人一眼。

    慕言赶紧扒拉着他的腿,委屈道:“阿言很快就练好。”

    王阳指了指马匹,对慕浔道:“今日你与阿言共乘一匹,让他学学如何驭马。”

    慕浔应下,慕言则一脸高兴,跟着兄长朝马匹走去。

    裴渊看着王阳,道:“这一路,便有劳足下照顾云儿。”

    王阳淡笑:“云儿是在下师妹,自不在话下,若说照顾,该是在下多谢殿下这些日子照顾云儿才是。”

    晚云见二人对视,只觉脊背生寒,忙借口要出发了,拉着裴渊去跟姜吾道道别。

    姜吾道今日倒是高兴,见慕家兄弟要共乘一骑,只说不妥。

    “两个小儿都不善驾驭,怎可共乘一骑。”他招呼道,“谁要乘姜师公的马?”

    两兄弟一向喜欢他,兴奋地举手,让姜吾道一阵得意。

    “谁要乘师父的马?”王阳走过来,不紧不慢道。

    两人也同时举手。

    姜吾道唇边的笑容僵了僵,轮到王阳终于露出笑意。

    裴渊看一眼晚云,随即道:“谁要乘姑姑的马?”

    这时,兄弟二人的面色却变得犹豫,相觑不决。

    晚云又好气又好笑,“嘁”一声:“我才不与小儿共乘,我自己走。”

    说罢,径直走向自己的坐骑。

    裴渊笑着扶她上马。

    慕言似自知不对,跑到她马前,道:“那不如阿言乘姑姑的马?”

    晚云扭开头:“不用你可怜,到你师父那里去。”

    王阳摇摇头,将慕言交给姜吾道:“跟你们说过不能得罪她,她心眼小。这下好了,你们那自家的针法,要学下来只怕遥遥无期。”

    兄弟二人连忙告饶。

    一阵喧闹之后,众人都上了马。

    晚云回头看,裴渊仍站在旁边,晨曦之中,面若冠玉。

    “我走了。”她说。

    裴渊颔首,上前替她将裘皮大氅拉好,道:“路上小心。”

    晚云忍不住想低头抱抱他,可长辈们都在,她不好意思。于是回握了他的手,当是回应了。

    “去吧。”裴渊微笑。

    *

    早前,晚云已经去信和福禄约好了时日。

    那药贩是他的老友,自当由他来引荐。

    在路上,晚云和姜吾道、王阳详细说了姚火生和珍宝阁的事。不过怕他们担心,所以并未提及姚火生还活着。

    二人并未像她想象中那样诧异,听罢之后,并无许多表示,只有王阳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