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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零五、冬去(一百八十五)

    不是还跟着楼月的随从么?晚云想,可看着裴渊脸色,知道这事上顶嘴不会有好结果,于是乖乖地“哦”了一声,说:“我知道错了。”

    裴渊继续道:“我知你酒量好。但文公让你练酒量,是用来防身,非迫不得已的时候不要用。”

    又不是什么兵器,还防身……晚云腹诽着,只见他也看着她,目光坚定,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知道了。”她撇撇嘴。

    那心不甘情不愿的神色,在裴渊眼里并没有换来什么让步。

    他拍拍她,让她回床上躺着。

    晚云眨眨眼,指着床头道:“我的鞋在老远,方才光脚过来的,阿兄背我回去。”

    还是使唤成瘾了。

    裴渊见她大大方方地伸出双臂,不由地笑了笑。

    他也不多言,一把将她揽起,却扛上了肩头。在晚云的尖叫声中,他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

    “阿兄打我作甚?”晚云终于被放下的时候,委屈道。

    裴渊扬眉:“疼么?我瞧瞧?”

    晚云却红着脸,一下钻到被窝里,将自己盖严实,警惕地瞪着他:“阿兄登徒子,调戏良家!”

    演戏上瘾的良家。

    裴渊又好气又好笑,不理会,却在床前坐下,替她掖好被角。

    经过方才这么一闹,晚云只觉开心,享受着他的照顾,笑眯眯的。

    裴渊将她,忍不住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而后,五指成梳,轻轻捋着她散下的头发。

    “明日有何打算?”他问。

    晚云想起离开尧村之前,师兄叮嘱的事,于是道:“我要去见见珍宝阁的福叔,要在离开河西前将他们安置好。”

    说罢,她又想了想,问:“上回阿兄说官府兴许还要查珍宝阁,如今怎么说?”

    裴渊揉了揉她的手指,寻思片刻。

    晚云看他没说话,想起上回二人谈及此事的时候,还是姚火生将处死之前,那时,二人还是兄妹,关系不似今日这般真正无话不谈。

    “此事有不便么?”她忙问,“是不是阿兄担心若被人知道了,会说阿兄中饱私囊?”

    裴渊眨眨眼看她:“归入你名下的铺子,为何说我中饱私囊?”

    “这是当然。”晚云振振有词,“我们若是成亲了,我就要养着阿兄,这铺子阿兄也有份。”

    “谁要你养。”裴渊没好气,用指节轻轻叩了叩她的脑袋,道,“无碍。我明日去信凉州给杜襄,让他尽快带人去盘查一番,走个过场。一个月后你再接手过来即可。”

    “当真无碍?”晚云望着她。

    裴渊颔首:“何时骗过你?”

    晚云想了想,这事虽然特殊,但裴渊毕竟是河西总管,应该有的是办法化解,于是点了点头。

    “还有一事,是关于阿兄的头疾。”她又道:“我上次问你母亲那中毒之事,阿兄说有了机会再与我细说,现在能说了么?”

    出乎晚云意料,裴渊并不知晓。

    晚云怔了怔,问:“为何?”

    裴渊忆起往事,道:“因为此事还涉及另一宗冤案,事了之后,父皇便不许再追查,当日之事便入石沉大海,久而久之便被忘却了。我自小离家,待到想要追查之时,已无从追查起。”

    乍一听,此事兴许还有别的内幕。

    晚云沉吟片刻,问:“阿兄说的冤案是什么?”

    裴渊缓缓摸着她的头,一时没有说话。

    当年母亲怀着他时身中剧毒,几乎毙命。那时还是镇南王的皇帝震怒,但奈何真相太过丑恶,为了掩盖真相,许多人为此丢了性命。他方才说的不许追查,是往轻了说,实则绝大多数知情者都没能见到第二日的太阳,而活下来的人也不敢再议。

    裴渊看着她好奇的眼神,温声道:“此事我也有许多不明之处,等我查清楚了再跟你说。”

    晚云迟疑地“哦”了一声,不再追问。

    心中却对此事更加有了兴趣。既然裴渊也不知道,那么还有一条路,就是问师父文谦。

    她知道,文谦过去与皇帝来往甚密,或多或少地知道些皇家秘辛。他曾告诉她,天家的儿女各有不幸,裴渊也是其中之一。

    那时,晚云觉得这话玄乎得很。皇家什么都有,身为皇家的子女,裴渊怎会不幸?但再问,文谦却不肯说了。

    裴渊知道她放不下此事,拍拍她,道:“别想了,睡吧。你睡着了我就回去。”

    晚云望着他,抿抿唇:“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