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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匡家夫妻

    这时一位长身玉立的男子走进了凉亭,木樨还没有看清来人的脸,就被登芳拉到了花丛后面。

    “阿瑟昨晚睡的好吗?我去你院里了,丫头说你忙寿诞的事太累睡下了,我便没有进去。”男人的声音很有磁性,说话小心翼翼带着讨好的意味。

    花枝挂住了木樨的裙子,她稍稍动了一下,登芳以为她要去见凉亭里的人,压低声音警告道:“家主在和大夫人说话,你不要去叨扰。”

    木樨暗自摇头,原来说小话的是匡石的爹匡裘宽,还以为他一手遮天呢,不想看到老婆就怂了。

    琴声依旧,大夫人没有说话。

    “阿瑟,你身子弱,在后花园抚琴两个多时辰了,休息一下喝口茶吃点东西吧。”

    “……”

    琴声更加的哀婉动人,木樨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匡裘宽的话不仅没有安慰到大夫人,还有一种火上浇油的感觉。

    “夫人的琴艺冠绝西汶州,当年你我因为一首《初见》相识。时间真快都二十年了,你、我还是初见的模样。你弹一首《初见》如何?”匡裘宽的话饱含深情,让人动容。

    成亲这么多年还对妻子说情话这份情义十分难得,看起来他们有过美好的时光,只是初见已经褪了色。

    “……”

    哀曲到了尾声,木樨以为能听到《初见》了,不想哀曲从头响起,大夫人又重新弹了一遍。

    “你定制的寿桃摆好了,去看看吧,寿宴上的菜肴还要你亲自过目呢?”

    “……”

    “忧思伤脾对身体不好,歇息一下吧。”匡裘宽近乎哀求。

    “……”

    木樨看不到他的表情,猜想应该像吃了苦瓜的样子。

    “……”

    “好了,别弹了。今天是娘的寿诞哀曲不合适宜,拜寿的人都来了,会让人笑话的。”宽裘宽失去了耐心,略微提高了嗓门。

    琴声戛然而止,一个愤怒尖刻的声音响起。

    “你们匡家人过寿诞关我姓郁的何事?我在哀悼没有出世的儿子,我的痛谁知道?”

    “你娘亲过六十三岁大寿,你在这里装孝子,可我儿子却毁在了祠堂里,化成了一摊血水。我过大寿的时候,谁是孝子?我发过誓不会放过匡家任何一个人,滚!”

    “现在是国丧期间,你大操大办寿诞,不怕惹祸上身吗?鼠目寸光的投机小人!”

    木樨被歇斯里底的吼声震得心突突跳,手里的百寿图掉在了地上。

    这是温婉的大夫人说出来的话吗?太震撼耳膜了。

    字字带泪,句句有血,从始至终就表达一个字,恨。

    一个女人的心被伤成了粉末,才喊出如此残忍的话吧?

    随着一声重重的叹息匡裘宽走了,咚咚的脚步声和大夫人的眼泪同时落到了地上。

    登芳示意木樨不要动,用双手捂住了耳朵,好像等待着更大的重创。

    “砰!”的一声。

    木樨听到了琴弦断裂的声音,大夫人把琴摔了。

    这就是佳偶天成、郎才女貌的匡家夫妻,太大跌眼界了。

    登芳拉着木樨半蹲着往前挪,过了月亮门才站起身。

    “木姑娘,你也不要怪我,大夫人有吩咐不许你见家主。大夫人说三公子是上战场的人,刀剑无眼有可能阵亡,你随时会为寡妇。匡家有规矩寡妇不能见家里的男人,以免晦气。”

    木樨心里气但没有说话,对一个丫头发泄不满是件很愚蠢的事情。

    别人家的孩子上了战场,家人会吃斋念佛的祈祷平安。

    匡家倒好,匡石还在沙场奋战,家里的长辈就开始考虑童养媳成为寡妇的事情了,真够讽刺的。

    登芳带着木樨到了匡老夫人居住的韶安堂,里面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到处洋溢着欢声笑语。

    匡和敏和匡和金都是一身红裙,站在一位老夫人身边说笑着。

    看到木樨进来,收起了笑容。

    登芳上前,“回禀老夫人,木姑娘接来了。”

    匡老夫人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木樨,频频点头,“好模样,匡石好眼光。”

    一个婆子看匡老夫人高兴,把一个跪垫放到木樨脚边,意思是让她给匡老夫人磕头。

    匡和敏冷哼了一声,“我娘说,她不过是个没名没分的童养媳,不算是匡家人,没有资格给祖母叩头。三哥从战场回来,娘会给他安排更好的婚事,她说不准是妾还是通房呢?”

    木樨本来就不想给匡老夫人施礼,匡和敏的话正好给了她一个台阶。

    匡老夫人才六十三岁,她在虚无仙山生活了三百多年,受她一拜也不怕折了寿。

    不卑不亢道:“恭贺匡老夫人大寿,这是我送的百寿图。”

    匡和敏的话,搅了匡老夫人的好心情,老脸一沉不说话。

    旁边的婆子接过木樨的百寿图,捧过去她也只是扫了一眼。

    木樨环顾整个厅堂没有看到馨儿,刚要开口问馨儿跑了进来。

    “木姐姐,你来接我吗?”馨儿又瘦了,眼睛也黯淡无光满是委屈。

    木樨没来得及说话,匡和金就窜了过来,一把将馨儿推开。

    “不孝的东西,刚给祖母抄了几天经文就委屈了,滚回佛堂去。”

    馨儿吓得瑟瑟发抖,眼泪哗哗的淌了下来,她不敢还手只是默默的受着。

    她希望祖母能说句话,哪怕只是象征性的点一下匡和金也好,失望的是老寿星没有看到她的眼泪。

    匡老夫人不耐烦地皱着眉头,“好好的,你一来就坏了气氛。寿礼我收下了,送木姑娘回老宅子去。匡石在战场上为匡家挣功勋,木姑娘要耐得住寂寞,严守妇道。”

    登芳忙施礼,拉着木樨就往外走。

    “馨儿,”木樨还想和馨儿说几句,她已经被婆子拖走了,嘴里喊着木姐姐,已经哭成了泪人。

    木樨挣脱开登芳的手,跑到馨儿身边把婆子推到旁边,拉着她到了匡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过大寿是喜庆的事,孙女在佛堂里哭有煞风景。不知情的还以为老夫人苛责晚辈呢,匡家做生意最注重声誉,如果寿诞上传出哭声可就解释不清了。”

    “西汶州有头有脸的人都会来喝长寿酒,老夫人应该高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