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儿?”
“那个,等老沈家这个钱给送来了,我想带着清河到城里把腿治治。”
闻言,颜夏至手下的动作微微一顿。
治腿?
前世他回来的第二天就带着全家人离开,除了自己。
给沈清河治腿的这件事,并没有发生。
也可能是另一种情况,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沈景川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媳妇儿脸色,见她面无表情不说话,自己这心里也开始打鼓。
媳妇儿不会是舍不得花钱吧?
赶紧摇头甩掉了这个不可能的想法,媳妇儿怎么可能会是这样的人呢?
于是,他轻声的跟她说,“我问过李叔了,李叔说清河的腿得到那种专业的大医院里去做手术。”
“虽然耽误了两年的治疗,但他还是正在发育期的孩子这骨头缝儿还没闭合,还是治得好的。爹妈不在了,我是他们的大哥,我得尽到长兄如父的责任,该管的我得管……”
颜夏至抬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神情毫无波澜。
他有点儿摸不准了,媳妇儿这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这不说话,可是急的他龇着牙直挠头。
片刻后,他忍不住了,说,“媳妇儿,你,你什么想法?你要是不愿意出钱,我……”
“我没不同意。”颜夏至打断了他的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是在想,这三千块够吗?”
“够了够了,绝对够了!”
听到媳妇儿同意,他高兴的像个二百斤的小孩子,一时间得意忘形声音大了些。
刚睡着不久的米宝听见动静,微微皱着眉头,难受的哼唧了两声。
颜夏至听到声音赶紧俯身去拍拍他,哄着他小眉头舒展了,呼吸均匀了才松了一口气。
对着沈景川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小点儿声!”
“知道了知道了。”
他嘿嘿的咧着嘴,两排大白牙在异常闪亮。
就着刚才的话题压着声音接着说,“我已经找人打听好了,找个专家级别的教授医生动手术,也就一千块钱。”
“可,还有术后康健呢?总不能一做完手术就把他从医院接回来吧。”
“明天就该播种把玉米种上了,接下来的几个月一直到中秋收秋的时候都得在地里伺候庄稼,稻田那边也得去除草。”
“我的建议是,做完手术就在医院给他做复健,医院里有专业的医生护士照顾着肯定比在家恢复的快。”
“这个主意是不错。”沈景川虽然赞同,但是也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可是,就他自己我有点儿不放心。”
“你可以去陪护啊。明天给地里播了种,你就去老沈家要钱,拿到钱尽快的去省城,别耽搁。”
沈景川有些幽怨的说道,“那我要是去陪护了,家里不就剩那你们孤儿寡母的几个了吗……”
“前几年没你在,我们孤儿寡母的不照样过来了。”
这句话直接戳中了他的心窝子,戳的血淋呼啦的!
捂着胸口处做出一副受伤的样子,垂死挣扎的问道,“媳妇儿,难道你就没有舍不得我吗?”
“时间不早了,洗洗睡吧。”
颜夏至把鞋子一蹬上了炕,抱着儿子睡觉去了。
某个被无情打击的男人,像个被爱情伤害的大金毛一样,眼里充满了落寞。
重重的叹了口气,幽幽的自嘲,“唉,想过上这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还真是不容易啊。”
吹灭了油灯,上炕睡觉。
等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消失,黑暗中一片寂静。
颜夏至睁开了眼睛,静静地看向沈景川。
随后,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不亮,沈景川就早早的起来了。
趁着凉快,赶紧把地里的活给干了。
这时,已经有不少的村民已经在地里了。
去大队借了拖拉机,呼呼啦啦的朝着自家地头开去。
对比别人都是用老黄牛犁地,沈景川这机械化作业可是快多了。
不到两个小时,这两亩地就犁的偷偷地。
撒上了化肥,播了种,等把这一切都弄完,也才不过八九点钟。
还了拖拉机之后,他又去河里洗了个澡,一身清爽的回家。
颜夏至他们早就吃完了早饭,给他留的稀饭还有饼子在锅里面温着。
一手端着稀饭一手拿着饼子从厨房里出来,低头喝了一口稀饭,朝着坐在屋檐下编筐的沈清河问道,“清河,你嫂子他们去哪儿了?”
“上山了,这几天下雨山上的菌子都长出来了,去采菌子去了。”
听到沈清河提起菌子的事情,他这才想起来昨天李叔让他拿回来的菌子,自己忘了拿。
算了,不拿了。
让李叔留着自己吃吧。
来到沈清河的身边蹲下,把碗放在面前,吃着饼对他说道,“清河,你这腿我托人问了,只要做了手术就跟以前一样。”
“明天我带你去省城看腿,尽快的把手术做了。”
原本以为沈清河听见这个消息会很开心,没想到他停下手中的活计,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不去!”
“不去!?为什么?”沈景川不解。
“大哥,我这腿这样我认了,反正也不耽误正常的生活。””
“除了不能跑对我走路什么的也没什么影响,就别花这个冤枉钱了。”
“咱们家这日子刚好过一点儿,我……”
“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沈景川打断他的话,说,“老沈家的欠咱们家的三千块钱,我一会儿吃了饭就上门要去。”
闻言,沈清河的嘟囔着,“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小子不是这个意思你是什么意思?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咱们是亲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说,再跟我扯这些弯弯绕绕的信不信我揍你!”
被沈清河结结实实的气了一个狠的,喝了好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