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辰坐在阳台上的摇椅上，他的头发有些长，温顺的落在肩膀上，黑发将皮肤衬得越发白皙，双脚踩在摇椅的边缘，外面暖色的灯光将他的侧脸打出一道光。
他穿着单薄的衣服，阳台时不时会吹起阵阵凉风，他却像是感受不到一样，侧着脸看向窗外的灯火。
这个城市很有烟火气，每个人都热情，即使到了晚上也丝毫没有减少，甚至更加热闹，大街小巷都有暖色的烟火。
现在已经快要入冬，依旧能够从这些烟火里察觉到阵阵温暖。
直到背后传来脚步声，阿尔文将手里的薄毯盖在人身后，摸了摸他的脚尖，冰凉的像是寒冬的雪，“今晚开始降温了，你的身子才好，要多注意保暖。”
阿尔文将被子给他披好，远看倒像是一个粽子。
“嗯，谢谢。”
这段时间白辰说的最多的话就是谢谢。
阿尔文给他倒水，他会说谢谢，给他做饭之完后，也会说谢谢，甚至在给他上药后也会说谢谢。
他就像是一个只会说谢谢的机器人，除了拥有人类的身体，和机器人无异。
就连情绪的流露都很少。
阿尔文在里面看着阳台的人，总觉得他马上就会随着风离开。
摇椅微微下沉。
他坐在白辰的身边，伸出手揽住人，说出他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话，“不客气，我们之间根本就不用言谢。”
白辰没有挣扎，只是任由他抱着，连一个能暖身的玩偶都算不上。
两人在阳台坐了多久，阿尔文就抱了人多久，将脑袋轻轻的放在白辰的颈侧。
能够听到感受到里面心脏的跳动他就觉得格外的安心。
直到白辰有些困意，阿尔文带着人进入房间里。
白辰换好衣服躺在床上打了一个哈欠，泪眼婆娑，眼角都是红红的，他看着在床边忙前忙后的人，最后掖好被角才要转身离开。
这个人说他是阿尔文，白辰觉得他不是阿尔文，不过他似乎对他就是阿尔文这件事有非常重的执念。
每次说“你不是阿尔文”的时候，他脸上一直温和又贴心的表情就会产生破裂，虽然是很快就掩饰过去，还是被白辰看出来。
但这段时间的照顾是真，每天给他擦药和做饭以及一直都在身边，冷会给他加衣服，热会做冰沙，就差贴心喂到嘴里了。
在阿尔文要离开时候，白辰伸手拽住他的衣角。
阿尔文一愣，很快返回来，蹲在床边，眼睛亮亮的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我想听故事。”
其实并不是想要听故事，只是看着他离开的时候低垂的眼眸总觉得心里被什么压了一下，就说出要听故事这个蹩脚的理由。
讲的故事并不算有趣， 是一群人玩游戏的故事，最后还没能逃脱，可以说的上是无趣。
白辰听着听着就开始走神，眼神看到阿尔文的脸上。
他坐在床边，暖光打在他的脸侧，连带着眼睛都带着层层金色的涟漪。
看着这双被暖光映照出来的金色。
是了，难怪他觉得哪里都不对，这双眼睛就应该是这个颜色的。
如同琉璃一般，清澈，对上的时候总是带着浅浅的笑意，如同黑夜天空的明月，即使明月不应该有两个。
白辰伸手抚向这张脸，坐起身子想要看的更清楚。
阿尔文被这一动静打断了说故事的话，抬眼对视。
手从下巴向上抚摸，脸颊，嘴巴，鼻子，到眼睛的是时候察觉到对方的后退，白辰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不让他后退。
“阿尔文，真漂亮……”的眼睛。
话没说完，旁边的暖灯骤然熄灭。
外面的城市也陷入一片黑暗。
停电了。
在床头有一个应急的手电筒，阿尔文将电筒打开，不再是暖光，而是白光。
金色的眼睛消失，变成了黑瞳。
白辰抿抿嘴，收回手藏在被子里，心里莫名的失落，有些可惜那双金色眼睛的消失。
“我困了。”
说完就将被子盖在身上，背对着阿尔文，说完这句话便不再说话了。
阿尔文将手电筒关闭，帮人压了压被角，说了一句“晚安”，转身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
听到人离开和关门的声音。
白辰在被窝里动了动，最终坐起身来。
闭上眼都是那双金色的眼睛，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在手电筒亮起的瞬间，他重新看清楚那双眼睛，确实不是金色的，是黑瞳。
他看到的金色不过是暖光映照出去的……
依靠在床上想了想，重新缩回被子里闭上眼睛睡觉，很快呼吸逐渐变得均匀，手不自觉的拽住被子。
卧室门被人轻轻打开，阿尔文站在床边，看着睡觉的人。
他察觉到了，床上人一瞬间的情绪，是在碰到他眼睛时候产生的。
抚上自己的脸。
那一瞬间的情绪在手电筒亮起的时候全部消失不见，恢复之前的状况。
他看向旁边的暖光灯，忍住打碎的冲动。
坐在地上，将脑袋搁在床边，脑袋正好抵着白辰背后，轻轻的碰到被子，却不会吵醒白辰。
就这样子不知道坐了不知道多久。
直到天开始泛起鱼肚白，他才缓缓起身，身体蜷缩太久，部分地方开始发麻，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上。
该准备早饭了。
阿尔文丝毫没有察觉，像进来的时候一样轻轻转动门离开。
装作没有来过的样子。
直到太阳渐渐升起，暖暖的阳光从窗户照在床上。
白辰被这道光刺了眼睛，迷迷糊糊的起身，光着脚想要去将窗帘拉好。
脚下不知道踩到什么，整个人朝着前面摔去。
正将早饭放在桌上的阿尔文，听到楼上传来巨大的响声，想也不想就朝着楼上跑去。
“白辰！”
将门打开，看见白辰脑袋正在流血，而他正捂住伤口，眼神还不清醒，只觉得脑袋有些痛。
还有很多东西横冲直撞涌向他的脑海里。
里面大部分都来自于一个人。
一张漂亮的脸，长长的银发，粘人的性格，还有金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