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别把妾身说成小家伙啊！”
夂从程蒙的怀里窜出来，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夂！你可别乱爬啊！”
程蒙目睹黑猫窜向船舱，正要阻拦，立雪拉住了他，
“等等，你们有契约吧？不过，那只猫好奇怪，还自称妾身什么的……”
“立雪，不对，小雪，你又偷听我的心声了？”
“啊？小雪……？你在乱叫什么？”
立雪赶忙移开了视线，在天台微弱的灯光下，她涨红了脸。
“怎么？害羞了？”
程蒙说着，一把搂住了立雪的腰，凑近她的脸。
“别，在这里，不方便。”
立雪读懂了程蒙的心声，看清了他的意图，又掩嘴说道，
“你全身都湿了。还是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你看，天也这么晚了，不是吗？”
她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程蒙看看自己的身上，头发被雨水打湿，乱成一团，上衣沾满汗水和雨水，裤子被猫咬了个洞。
看到这些，他也没了那个心情。
他最在意的，还是晶体的数量，那种东西，一旦数量不足，那真的要命。
程蒙松开了立雪的腰，牵着她的手，回到了305舱室。
客厅的灯还亮着，但楚葵和蓝月的房间，已经关上了门。
墙上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一点。
算了，这种情况，还是先保存实力，至于增进感情的事，以后再做吧？
程蒙边想着，边走进了浴室。
还有几个小时，就着陆了。
他必须休息好，才有力量与那些怪物战斗。
这天晚上，他同样在立雪为他注入晶体的过程中，昏睡了过去。
夂跟着一股香味，来到了船舱一楼的通道。
那是什么味道？
闻起来很美味的样子，妾身都快馋哭了。
这艘船的不同之处在于，一切皆是实体。
在那艘幽灵船，夂只能闻着那锅汤的香味，以及制造出来的幻象，来缓解生理需求。
尽管它不至于饿死，但蓝星上的美味确实诱人。
光是闻那独特的香味，它就爱上了这里。
很快，夂的身影，出现在103门口。
它侧耳倾听屋内传来的轻声细语。
“你们小声一点，别吵醒雷筱雨了。她真是傍上了不得了的男人呢。”
“不过，我觉得那男的虽然长得帅，但看起来并不正经，说不定玩几天就腻了。”
“是啊是啊，你们见过一见钟情吗？那种事情真的存在吗？”
“我觉得他就只是想上床而已，他们根本没有感情基础……”
蒋静婷从蚊虫般细小的声音中醒来，她呆滞地晃了晃脑袋，撞到了架床的铁龙骨上，发出“咚”的声音。
听到这样的声响，交头接耳的人，纷纷停了下来。
这间舱室的人，全都有了力气。
她们在安丽和季甜的统领下，分到了足以果腹的食物。
蒋静婷闻到了罐头的气味，那是她旁边床铺的王雅琳在偷吃。
王雅琳分到了一个罐头，那是她苦苦相求，磕了多个响头，季甜才可怜她的。
在季甜的方针下，这些人安分的不少。但也有少数极端的，被单独关起来了。
蒋静婷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试图起身，但所剩无几的力气，根本不足以支撑。
“哑铃——”
蒋静婷发出艰难的声音。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王雅琳的被窝传出。
王雅琳一听，把罐头藏进了手臂，假装睡着，打起了呼噜。
“哑铃——救救我……”
蒋静婷用最后一口气，发出苦涩的哀求。
王雅琳视而不见，继续装睡。
蒋静婷的头，涨得快要爆炸，她呼吸急促，满头大汗。
几分钟后，她失去了动静。
夂听到这里，又离开了，它跟着味道，跳进了没锁门的厨房。
第二天，天空盖上朦胧的灰色，雨势比昨天小，雷电也在减少，海浪也小了——或许是靠岸的缘故。
“起床了——程蒙！”
提前起来的立雪，来到床边，俯下身子，微微前倾，轻轻推了推程蒙。
“起了——！马上就起了——！”
程蒙翻了个身，又继续闭上双眼。
“早饭已经做好了，就等你一个人了。”
立雪用力一拉程蒙的胳膊，一声“咔嚓”传来。
“哎呀——！”
程蒙大叫一声，很快就恢复到清醒状态。
立雪见他关节像是脱臼的样子，又赶紧接上。
很快，程蒙洗漱完，来到餐桌旁坐了下来。
一桌美味佳肴，令他垂涎欲滴。
楚葵把一口米饭送进嘴里，听到“嘀嘀”的声音，又抬起手腕，点击手环，打开了视窗。
那是AA内部使用的改造版随身环。
看到邮件的内容，楚葵睁大了眼睛，停下筷子，饭差点吐了出来。
“楚葵，你怎么了？”
一旁的蓝月见状，凑过去看了眼楚葵面前的视窗。
“有什么好惊讶的，不就是厨房被猫偷吃了吗……”
蓝月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她的视线继续移向下一封邮件。
“什么！蒋静婷死了？”
蓝月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没了？
然而，楚葵所担心的，并非蒋静婷的死亡，而是她的死亡原因。
邮件的下方，附上一横红色小字：“死亡原因：过度使用异能、对温室环境不适应。”
一股恶寒，从楚葵的后背，蹿上她的脑袋。
“不好意思，你们先吃，我有点不舒服。”
她掩嘴干呕了一下，走向了厕所。
一想到有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她就无法忍受。
为什么？
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如果立雪没有告诉她，那该多好啊！
她身上注入的晶体，也只够维持三个月的生命。
现在， 她知道，并不只有她在消耗晶体，餐桌上的每个人都需要。
只要是「异能者」，没有晶体就等同于死亡，那是和粮食一样的存在。
楚葵捧起水龙头流出的清水，拼命地敷在脸上，又用毛巾擦拭。
做完这些，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又拉正了蓝色的蝴蝶结发带。
“你没事吧？姐姐有点担心，让我过来看看。”
楚葵连脚步声都没察觉到，身后就传来蓝月的声音。
楚葵端正了姿势，把双手藏在身后，含糊其辞地说道：“我，我没事。”
“一看你就是有事的样子！有什么就说出来吧？别藏着掖着。”
蓝月把楚葵藏在背后的双手拿出来，紧紧地握住，又说，
“没事的，我和姐姐都是可以依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