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年6月18日早九点，王府井百货大楼后面的“出国人员服务部”入口处，就悄无声息地来了三男一女。
正是何雨柱、许大茂以及“二妞”和“酸枣儿”两口子。
他们这几个人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于，不但衣着焕然一新，都相当考究、洁净，而且长时间驻足在此地。
每逢有人经过，他们都会先好好观察一番，一旦觉着适合接触，便会有人尝试着过去攀谈。
不用说，精心打扮一定是出自何雨柱的主意。他甚至是自己花钱给大家添置的新行头，让每个人必须都得换上。
这种需要“扮富”的道理，其实和在他们在市场里倒腾物资需要“扮穷”很相似。
就是因为能来这里的人，大多是些政府官员和高级知识分子，势利眼和以貌取人向来是这些人最普遍的特征。
要是他们穿成普通老百姓的样子，那些人多半会和四楼的那些售货员一样地冷冰冰，懒得搭理。
相反的，要是看着个个都像出身良好的干部或高知家庭的孩子就不一样了。不但能成功减少别人的反感，也可以降低别人的防范心。
同时，从利于交易的角度讲，也只有作出财大气粗的样子，对这些眼高于顶的人才有点儿吸引力，人家才愿意跟你谈一谈
确实，何雨柱的这个主意很有必要。一开始，本来“酸枣”是不怎么在乎的，她只是因为女性天生爱漂亮，白给的衣服不要白不要，才穿上新衣的。
可没多久，她自己就体会出其中的好处了。
第一，有些人的原则性极强，不少人警惕性极高，对他们钻空子的要求很反感。
幸亏她穿得体面、光鲜、漂亮，这些人才会相信她编造的“为了弟弟结婚”的借口，比较宽容地相待。
否则，那就不是轻轻放过，或只是加以口头上的说服教育了，弄不好就得惊动公安机关。
第二，女性同志打扮得越漂亮，对青年男子越有杀伤力。只要身边没女性的独身小伙子，她很容易就能把话引向主题，并把对方的底细摸得一干二净。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酸枣儿”渐渐都熟悉了搭讪的套路。
知道见着中老年男女要尽量回避了，对男女老少一同来的人也不再主动出击。
因为就是这些人脑子最僵化，爱讲大道理。而且又有人随行，就是真动了私心也不敢暴露。装正经是必然的反应。
所以“酸枣”只对独身的青年男子或是中年妇女用心。因为小伙子最好打交道，而老娘们儿最容易动贪念。
尽管那些小伙子多半戴着眼镜，即便那些老娘们都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但他们终究克服不了自身的这种天然属性。
这，就是人性。
只是很可惜，虽然“酸枣儿”逐渐摸着了窍门，感觉交际上越来越轻松。可由于还有其他种种客观原因存在，要想顺利得手，还是不容易。
首先，是难在分辨对象上了。
别忘了，“出国人员服务部”还有为出国人员订制服装的业务，不少人是拿着公家给的五百块制装费来做服装的。对这些人，自然问了白问，白耽误工夫。
另外，“免税指标”实在是个好东西。谁都不傻，哪怕归国人士自己的财力不够。可谁没有个三亲六故的，亲戚、朋友一开口，多半也就送了人情了。谁又知道留下还能卖钱呢？
因此，溜溜忙和了俩小时，“酸枣儿”搭讪了不下十来个人，全都是一无所获。再加上天儿一热，眼见着俩人就都有些冒汗了。
何雨柱怎么可能让“二妞”俩口子干热着呀，就和许大茂买了几瓶汽水儿给大家降火解渴。
冷饮来得很及时，汽水儿一到，“酸枣”不等许大茂递给她，自己先一把抢过来。
别说，每瓶多花五分钱还真有效果，被水冰镇得透心凉的冷饮，心浮气躁的“酸枣”一气儿灌进去了半瓶儿。痛痛快快舒了口气，总算是神色好看了些。
当然，何雨柱把汽水儿递过去就小声问“二妞”。
“你怎么样？没丧失信心吧？慢慢来，真上火不值当啊……”
“二妞”一边拿麦管儿嘬着汽水，则一边摇头。
“哪儿能呢？我可不急，我对你有充分的信心。这就是碰运气的事儿。倒是‘酸枣’，待会儿我劝劝她就好了……”
“唉，唉，你们俩人说什么悄悄话呢？”似乎听见何雨柱与“二妞”提到自己的名儿，“酸枣儿”嘻嘻笑着询问起来。
何雨柱多机灵的人儿，只淡淡一笑。
“‘二妞’说你今天气色特别好……”
“酸枣儿”一愣，就摸自己的脸。
“真的假的？”
“二妞”赶紧一本正经地配合。
“真好！”
“哈哈哈……”几个人这下都笑了。
也不知是不是笑声带来了好运气，又或许是功夫不负有心人。没想到五分钟后，几个人聊着天喝完了汽水儿，还真开张了。
“酸枣”根本没当回事地跟一个中年妇女攀谈了两句，竟然一个小件儿的“出国人员服务券”到手了。只是那娘们儿划价有一手，“酸枣儿”开出的五十块嫌少，最终是六十五块成交的。
是赔是赚，可真让人有些没底。
而胸有成竹的何雨柱二话没说，直接就让“二妞”和“酸枣”拿着指标进去买东西。
等俩人再出来，还真是全乐了。因为里面的东西简直太便宜了。
他们买了个“砖头”录音机，才一百一十五块。外面根本买不到。她们都觉着加价到二百三四都有人要，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不认识。
没想到何雨柱却是明白人。接过来一看就说，“nationalpanasonic这是日本松下原装的rq-2106型单声道录放音机。百货大楼上半年，卖过这个，二百六也不是二百八。上货没几天就让人抢光了。”
好嘛，这意思就是，这还真是现在最热门的俏货，要按原价倒腾出去，至少能挣个百八十。
“酸枣”一听就美得不行了，极其兴奋地宣称，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