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下一片寂静，可能是因为被原九歌的暴躁发言给震到了，一时间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什么。
“大家好，我叫楚介衣。”楚介衣抬眼，看着场下的众人：“是的，我算是一个刘家人。”
“为什么说我算是一个刘家人，而不是‘我是一个刘家人’呢。因为我姓楚，是收养来的。”
“——也不能算是收养吧。”楚介衣轻勾嘴角，十分嘲讽地笑了一下：“毕竟在那个冬天，我和姐姐在风雪中被冻昏过去了，当我们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身在刘家了。”
“刘家的人告诉我和我的姐姐，我们是被他们救下来的，他们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从小到大，我所接触到的思想只有一个——就是刘家是我的恩人，我要为刘家奉献终身。”
楚介衣转头看向被捆在柱子上，神色不佳的刘池和刘锦二人：“你们说，是不是这样？”
刘池和刘锦都没有被堵上嘴，但是他们两个没一个人和楚介衣视线对视，也没一个回答了他。
楚介衣也不介意，继续之前的话：“不过他们大概也不清楚吧，毕竟刘家大家大业的，像我们这样被收养的孩子实在太多了，他们甚至不会给我们投来一个或者哪怕半个眼神。”
薛齐鸥在我身边站着，听着楚介衣的话，小声对我说：“刘家这种事，其实很多世家都存在。”
“毕竟世家绝大部分都不是脱离于俗世的，像是当年计划生育啊之类的，还是要遵守的。”
“所以这近一百年来，世家的人数降了不少，就有很多人动了领养孤儿的心思。”
我瞥了薛齐鸥一眼：“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你们武当和他们按理来说应该不一样吧？”
薛齐鸥耸耸肩，看着台上讲述着他小时候经历的楚介衣，小声说：“小的时候，我听说过。”
“那时候我刚被师父收养嘛，就，也挺害怕的，而且我们那里同样有一些武当弟子嫉妒我被师父带回来就成了嫡系，所以也会传一些……不太好听的话来，其中就有这方面的。”
“他们为了让我和师父离心，和武当派离心，同时也希望我们之间产生矛盾。”
“害，”薛齐鸥的语气带着些许的不屑：“不是什么大事，这种内卷的事情我见多了。”
那边，楚介衣并没有停下来，他说：“是，很多人会说，刘家救了我，我应该感激他们。”
“的确是这样的，哪怕我并不认为他们救了我们一命，我们就该给他们卖身，但是我当时的的确确是感激他们，希望可以为刘家奉献，以偿还恩情的。”
“直到有一天，刘锦看上了我的姐姐楚介雯。”楚介衣说出这话的瞬间，眼眶就红了。
这对他来说实在太惨痛了，哪怕我只是在台下听着，都能感受到他心头在滴血。
然而他还需要把这件残忍的事情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我无法评价这么做到底时好时坏，但是心里的确是相当心疼的。
如果他们没有遇到刘家，或许会在风雪天冻死在了那里，但是同样有可能遇到一对真正好心的夫妻把他和他的姐姐带回去，从此开启一个幸福的人生。
而不是在刘家，被当成一个工具一般训练，唯一的用处就是成为刘家的刀和剑。
楚介衣用十分简洁的语言讲述着姐姐是如何被刘锦看上的，又是何时被刘锦糟蹋的。
他虽然尽量保持着一个冷静的态度，但是我却能从中听出来他声音在发抖——字字泣血。
“雪球。”我拍了拍薛齐鸥的肩膀：“我看看论坛上什么情况，你看着点儿。”
楚介衣选择把这件事说出来，一方面是不希望他和他姐姐永远背负着“白眼狼”的骂名，一方面也是为了引出后面的事情——我已经大概能猜到在讲完自己的事情后他会说什么了。
我拿出手机登入论坛，果不其然，论坛里已经炸了锅。
14L楚介衣说的真的假的？我们小门小派不了解这玩意儿啊，真的的话太恶心人了吧？
15L虽然但是，的确是真的来着，世家这种事儿还挺常见的，甚至还有人觉得这样没错
16L说难听点这不就是花钱买小孩儿培养成杀手吗……
17L就是孤儿院也没有说，我救助了你，所以你要一辈子为我服务这样的洗脑发言吧？
18L？不然呢，一条命还不够珍贵吗？都救了你了，报恩难道不是理所当然？
19L所以宁救人就只是为了图人家报恩？
总之，论坛上吵成一片，谁也没办法说服谁。
有些站楚介衣的，觉得刘家这么做就是缺德，又不是人家求着你就他，出于目的救了，之后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