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而已？”我笑了：“城主，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到底爱的是这个国家，还是芬格？”
城主的面色微变，他看着我，满脸的不赞同：“风云，虽然你们对我有恩，但是你这话——”
“有错吗？”我冷声道：“我看你，就是打算蜗居在芬格城，忘了你曾经的志愿和报复，打算一直待在那里，想要寻求心灵片刻的宁静——但是这样，到了夜晚你真的能够安眠吗？！”
城主整个身子都颤了一下，我也知道自己说话说重了，但是有些人，的确需要打醒。
“你的确很优秀，城主大人，我和范百诞见过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了，像你这样的，极少。”
“但是哪怕你再优秀，你的目标只局限在那小小的芬格城中，就哪怕它年年大丰收，当圣罗王国其他地方的饿殍来到你这里，来到城墙下面，祈求你给他一碗稀粥的时候，你——”
“别说了！”城主大声打断了我的问话，声音止不住地颤抖，似乎我这些话给他带来了巨大的痛苦，我但凡再多说一句，他就会羞愧到恨不得当场自尽一般。
城主剧烈地喘着粗气，却又像是想到了我描述中的那个场景，满目凄然：“那我该怎么办？”
我敛眸，低声，却又坚定地说道：“既然，这个国王要不得了，那就换一个嘛。”
城主虽然对国王失望了，但是听到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还是一时间被震撼住了，他连连摇头。
“不行不行，我怎么能这么做？”他的声音有些激动，却降低了音量：“这，怎么可以？”
我此时捞过凳子，坐到了城主的对面，板着他的身子直视我，说道：“城主，我记得你一直很好奇我们的历史，但是因为我觉得没有借鉴和参考的价值，一直没有说太多。”
毕竟幻阵之中的时代感觉就是夏商时期，连周都没有到，简直就是原始积累的时期。
所以给他将什么科举，讲什么思想进步，他哪怕能听明白，也是无法将其实施的。
城主一听说我要给他讲历史，忍不住坐直了身子，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咳，你说。”
“纵观历史，无论是古代，还是我们现在的时代，想要做出改变，就必须要有革新。”
“虽然很多人说暴力革新不可取，但是实际上并不是——毕竟某个没有流血牺牲的‘光荣**’，后世看来，带来的却是那一套守旧而不止变通的条条框框，完全没有意义。”
我细致地给他讲了讲华夏古代的一些历史，见城主似乎在下决心，便停下了话语。
他正一本正经地听我讲话，见我突然停了声音，还有点不习惯：“那个，咋了？继续说呀？”
我耸耸肩：“我是为了让你清醒的，是给你打气儿，不是让你来听故事的好嘛？”
我继续问道：“那么，通过我给你讲的这些故事，你得出了一个什么结论呢？”
之前我小学上课的时候，最怕在语文课上，阅读理解的时候语文老师提问让我解析文章。
但是我现在看到城主愁眉苦脸的样子，突然就体会到了这种赶鸭子上架的“恶趣味”。
我没有太难为城主，毕竟这人是连着自闭了一个星期，我也怕一下子把他刺激狠了。
“我们那边呢，有一句古话，叫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我用汉语说了一遍之后，有用本地的语言有重复解释了一下，然后看城主的表情。
他似乎对这点也不是很赞同——想来也是，一个有能力做枭雄的人，怎么会认同这个观点。
我微微一笑，又扔出了一句话：“但是，还有一句话叫做——‘君不正，臣逃外国，父不正，子奔他乡’，人应该懂得变通的，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就换一条路吧，城主大人。”
城主的神色彻底严肃了起来，他看着我，张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却又一时间有些失语。
我理解他的感受，便没有逼迫他：“城主，好好想想吧，你来到王都的一些事情，我和百诞已经处理好了，你不用担心，但是另一方面，我们接下来大概要去忙了。”
“你们还有什么事情要做？我能帮上什么吗？”城主闻言，连忙问道。
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还是挺好的，我和范百诞相视一笑，解释道：“放心吧，我们能解决。”
我告诉他，关于帝师这件事的一些发现，并告诉他，这件事再发展下去，有可能殃及国家。
城主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时间里，似乎三观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只得先回房休息。
而我和范百诞也需要再考察考察情况，不能擅自下定论，便也打算明天再开始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