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的攻击下，黑袍男人几乎完全没有回手的余地，他连托尔多的衣服角都碰不到，就已经败下阵来，因为骷髅兵团几乎全军覆没，一口血喷出来，当即跪倒在地。
我见那黑袍男人已经落败，正准备一剑结果了他，没想到却被托尔多先生给拦住了。
“先生？”我有些不解，生怕他打算把男人放走，又补充了一句：“这人如果不除，可能会引起十分严重的后果，他真的留不得。”
托尔多先生轻笑一声，说道：“我当然是知道的，但是，杀他不能借你们的手来杀。”
我歪歪头，有些理解不能：“谁来杀，那不都一样吗？我已经杀过人了，我不害怕的。”
托尔多先生摇着头，慢悠悠地给我们解释着：“水洛国本来就是人人皆可成为巫师的民族，而且因为凤凰的诅咒，让他们只能修炼黑巫术，所以又研究出了不少歪门邪道的东西。”
“就比如说——如果你杀了他，或许他的同伴就能知道到底是谁干的，并转来报复你。”
我愣住了，不过转念一想，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好说：“所以，您是打算给我们挡枪？”
“话不能这么说啊，”托尔多先生说道：“本来你们就是为了救我才出手的，如果这件事我还要让你们来，全程躲在后面，那我岂不是禽兽不如的狗东西了？”
我见不得托尔多先生这么严肃地形容自己，眨巴了一下眼睛，将潋安双剑收了回去。
托尔多先生从腰带那里掏出一把匕首，盯着黑袍男人，走过去，狠狠地刺中了他的胸膛。
这个幻阵之中的人，尤其是巫师，虽然有很强的能力，但说到底也是凡人，依旧很脆弱。
黑袍男人在被刺了心脏之后，口吐鲜血，没一会儿便没了呼吸，死肉一般瘫在那里。
茜儿走过去，在他鼻子下面划了一下，朝我们点了点头：“死了。”
“把隔离罩撤出吧。”我深吸一口气，对茜儿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范百诞翻了个白眼，拍了拍我的肩膀：“风云，你几乎全程都盯着她，她手没受伤你不知道？”
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毕竟不是我亲自出马，还是很害怕茜儿在我没注意到的时候出现意外。
范百诞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单身狗也是动物，可以不爱，但不要伤害，救救孩子吧。”
我和茜儿对视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到底没有继续“祸害”可怜的范百诞先生。
我在确定黑袍男人已经死亡之后，一把凤凰火将他烧了个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不留。
之后，托尔多先生对我们说：“我打算弄出一个‘托尔多在林中被杀死’的假象，然后偷偷跟你们潜回王都，从现在开始，我就只是滨戈的谋士，再没有托尔多这个人的存在了。”
我差点一句“你确定”问出口，后来想想，托尔多先生大概是不需要我问这多余的一句话。
他应该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尽管“帝师”这个称谓能给他带来诸多荣誉，但也是沉重的枷锁。
因为他是帝师，他不能随心所欲说自己想说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反倒被牢牢束缚住了。
就连他被那群平民攻击的时候，都不能随心所欲地为自己说话，只能沉默地让那群人撒泼。
他或许觉得这个国家还有救，但是这个国王的确已经无药可救了，他也没必要再继续当这个“帝”的师——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现在的皇帝又哪里需要什么传道受业解惑呢？
托尔多先生跟着我们回来的这一路上都很沉默，我似乎能感受到他的那种，与曾经的自己割裂时感受到的复杂——并不一定是意难平，但是毕竟做了那么多年帝师，哪那么容易变化。
好在他此时已经带上了斗篷，一路上一直到接待管，都没有人发现托尔多竟然回来了。
实际上，在托尔多离开王都后，国王就一直派人盯着他，只是那人陷入了一个幻阵之中。
幻阵当然是茜儿研究出来的，幻阵和阵法有异曲同工之妙，茜儿在试炼塔里训练的那些日子里，除了训练自己本身的素质能力，同样也要掌握那些她欠缺的东西，就比如幻阵。
虽然现在的成果还不算十分到家，但是糊弄一个完全没有接触过这玩意的探子绰绰有余了。
在探子的视角里，托尔多被一群巫师堵住了去路，并被他们杀死了。
临死之前，他跳入了森林旁边的那条河中，河水很急，只留下了一件血衣和一个包裹。
血衣是我们准备好放在那里的，而包裹之中，便是托尔多带走的东西。
其实也就是一些能代表他身份的东西，而帝师宅邸之中那些值钱的，他一个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