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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知道沈修之心里是怎么想的,竟然被苍无涯说服了,还真就雇他做了护卫,而且还是保护鹿苓的贴身侍卫。

    或许沈修之已经知道她和苍无涯非一般的交情,所以想要借此机会试探苍无涯。

    不管沈修之有什么意图,将苍无涯留在沈府显然对鹿苓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苍无涯和她怀有同样的目的,他们都想要获得沈修之体内的恶之花。

    于是,鹿苓找机会和苍无涯私聊了一番,想要从他口中获取一些下半张卷轴上的内容。

    然而苍无涯还是声称自己不知道取出恶之花的方法。

    见他极限拉扯,鹿苓也不再纠缠。

    转眼就来到了第二天的下午,秋日的雨下得湍急又突然。

    沈府上下所有叫得上名字的人几乎都聚集在一起,不顾风雨站在沈府大门口,等待着沈家二公子蒋临渊归家。

    “二公子怎么还没到呀?”李嬷嬷站在蒋府大门口的屋檐之下,时不时地张望着坊间,着急地说道:“这雨下得这么大,该不会出事了吧?”

    沈元正拄着拐杖,佝偻着脊背,面色惨白虚弱,煎熬地在门口等待着。

    他听到李嬷嬷的话,也不免担心了起来,喃喃道:“从凌绝山回涉县也就五天的车程,临渊信中写的回程日期便是今日,怎么不见人影呢?”

    鹿苓身着一套莲青色的苏绣短袄罗裙,脖间围着一条天山雪狐毛围脖,腰间一袭真丝素纹束腰。

    她笔直地立于门前,身旁的只恒文举着一把褐色的油纸伞为她遮雨。

    而苍无涯则远远地站在一边,穿了一身板正的黑色劲装,将头发高高竖起——只因沈修之在苍无涯入沈府之前提了一个要求,让他穿着周正、不可轻浮……

    而苍无涯换了一身衣着打扮之后,一改往日那种我行我素的样子,竟也有几分人样。

    而沈修之负手立于沈元身侧,冷峻清秀的脸庞上挂着一抹疏离的客套,说道:“父亲,许是路上下雨耽误了一些时辰,咱们再等等三弟吧!”

    蓦地,远处传来传来一阵响亮的马蹄声,率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匹高大的骏马,骏马通体黑亮,仅有四只马蹄是白色的。

    马蹄重重地踩在地上的水潭里,溅起一阵阵水花。

    坐在骏马上的青年年近二十,身高约八尺,黝黑的皮肤和高高的颧骨勾勒出他的阳刚之气。

    一人一骑在雨中奔驰而来,沈临渊一手拽着缰绳,一手在半空中招手。

    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他身上,一袭黑色短衣劲装紧紧贴在身躯之上,露出矫健宽厚的体格。

    “爹!孩儿回来啦!”沈临渊嗓音粗哑,说话谈吐间嘈杂着一股浓浓的涉县地方口音。

    整个人的气质和长相突然变得违和起来。

    沈元看到了沈临渊的身影,连忙吩咐李嬷嬷打着伞迎上前去,一边又朝着他关心道:“你这孩子,怎么一个人骑马回来了?爹爹不是给你安排了马车吗?”

    沈临渊利落地翻身下马,还没来得及回应沈元的话,便将马匹的缰绳递给沈府小厮,吩咐道:“把我的马儿带进后院,好生喂养它。”

    说完,沈临渊抖了抖鞋上的雨水,踏上沈府高门台阶,朝着沈元回道:“爹,我嫌马车太慢了,所以自己先回来了。”

    沈元抚了抚他湿漉漉的额头,心疼地说道:“你这憨傻的孩子,那也用不着淋着雨回来呀!”

    “江湖儿郎,不拘小节!”沈临渊拍了拍胸膛,憨憨一笑,脸颊两侧露出圆圆的酒窝。

    沈元闻言,眉心蹙了蹙说道:“你大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早就已经成家立业了!就你还似个孩童儿,不成气候!”

    沈元说完这话之后,似乎是太过用力或生气,干咳了两声,使得整个虚弱的身子在寒风中颤了两下。

    “爹!你怎么了?”沈临渊察觉到了沈元的身体状况,突然皱紧眉头问道。

    “没事……就是最近总是咳嗽,也吃不下饭。”沈元瘦削的脸庞露出一丝忧虑。

    “找大夫来看过了吗?是不是得病了?”

    沈元横眉一竖,指责道:“你小子,瞎说什么!你爹我怎么可能得病?兴许是夏秋换季之际,身子骨不适应罢了!”

    沈元骨子里还是迷信的,觉得生病之类的言论都十分晦气,平日里能不看病就不看病。

    不过鹿苓知道沈元已然时日无多:前几年,沈修之就串通江湖术士,将沾染了蓝鸢尾花毒的养生符水一点一点喂给沈元喝下。

    算一算日子,沈元身体已经亏空到极限了,想必不过半年,就要去地府报道了。

    鹿苓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却见一道犀利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脸上。

    沈临渊绕过沈修之,看着鹿苓,面色不善地说道:“你就是蒋宝儿?”

    鹿苓被他这么盯着看,心头猛然一震,心道:果然来者不善……